“哗啦…哗啦……”
雪白的脚踝处是沉重的铁链,一圈青紫的痕迹格外刺目。
人鱼少女光着小巧的玉足踩在冰凉的地板砖上面,她有些局促的攥紧褶皱的裙摆,慢吞吞跟在身姿修长的少年背后。
上官诀的家很大,一条长长的走廊足足有十米,纯白鎏金的墙面和柱子将整座别墅装饰得流光溢彩,和穿着破烂的少女格格不入。
“咔嚓”一声,房门打开。
上官诀单手插兜,站在门口:“这个房间以后就是你的,明天开始做好被训练的准备,亲爱的灵犀小姐。”
冷兮打量了一眼温馨的卧室,白色蕾丝花的大床,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和难以置信。
她转过头,忐忑的张开嘴唇,再次确认:“这个房间真的是给我的吗?我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地方,简直像在做梦!”
上官诀闷哼了一声,表示肯定。
少女将两只纤细的手攥成拳状抑制激动的情绪,宝石般璀璨的双眼清澈透亮的倒映着上官诀那张清俊的面庞,笑靥如花。
她将眼前的人视若神明,用最虔诚的语气,说:“多谢,你一定是天使派来拯救我的。”
“……”
上官诀没有接话,罕见地被少女纯粹的眼神弄得有些心虚。
他伸入兜里的手指不自觉摩挲起来,原本幽深的双眼好似被水冲淡般消散许多,眸光泛起涟漪,抿起唇角。
“早点休息,晚安。”
丢下这么一句话,上官诀快速迈着大长腿离开。
站在原地的金发少女眨动着神态无辜的双眼,抬起手指缠绕着金色的波浪卷发摆弄,玫色的唇冷不丁弯起诡异的弧度。
这才刚开始,上官少爷。
*
翌日,初晨的露珠顺着花瓣滴落在芳香的泥土里。
上官诀穿着宽松的睡袍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抬手抓弄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短发,站在阳台上向下俯瞰。
花园里盛开着无数种珍奇的花朵,金发少女穿着一袭水蓝色的收腰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迈着轻盈的脚步穿梭在花丛中给花朵浇水。
阳光洒落在她的娇容上,好似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精灵。
上官诀半眯起狭促的双眼,下三白的眼眸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有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来人,将灵犀带到我的暗室去!立刻!马上!”
“是,少爷。”
佣人见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蒙上了一层阴冷的情绪,吓得瞬间低下头,连忙转身离开房间。
在这座豪华的公寓里,唯独有一个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踏入的地方,那就是上官诀亲自种养的花园,这是他对母亲的惦念。
唯一的净土,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上官诀转身走进卧室内换上黑色的丝绸面料衬衣和长裤,骨瓷般好看的修长双手慢条斯理的系上金色圆形扣子,然后气势汹汹冲出去。
直到看见暗室内的小姑娘,一双光滑洁白的玉足被池水里的细小食人鱼啃咬的变成触目惊心的青紫印痕。
他胸腔里的愤怒逐渐消退,甚至还觉得赏心悦目。
“呜呜……好疼……”
少女的眼泪俨然是断了线的珍珠散落一地,痛苦的低吟。
人鱼族虽然没有攻击的能力,但是有着极强的防御能力,浑身的皮肤都要比一般人硬十倍,即使被牙齿锋利的食人鱼啃咬也只是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哭得有些昏厥。
她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到上官诀的身影站在眼前,皱巴巴的小脸很是委屈,软软的嗓音和他求饶:“我错了,下次不会去花园。”
“天使大人,请你原谅我,不要抛弃我好不好呀。”
冷兮伸出胳膊试图抓住少年的裤脚,垂下的脑袋露出一段优雅的美颈以及微微起伏的胸部,叫人生出几分怜惜和欲念。
上官诀的手指很冰凉,抚摸着她脸颊上的泪珠,好似被毒蛇攀附上的渗人感觉袭遍全身。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冷兮咬着唇角,肩膀微微发抖:“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别不要我。”
“小家伙,你这是在勾引我?”上官诀忽然笑了起来,大手一把揽过对方的腰肢将人横抱起来,贴近她的耳边暧昧道:“恭喜你,是第一个勾起我兴趣的人。”
*
接下来的几天,人鱼姑娘和上官诀相处还算愉快。
白天的时候,上官诀会用残酷的方式训练人鱼姑娘,晚上的时候在床上各种折腾她,而人鱼姑娘依旧每天体贴照顾上官诀饮食起居。
最纯粹的爱意和纯洁的心,颠覆了上官诀以往的认知。
上官诀发现人鱼姑娘没有变成他以为的样子,反而是仍旧保持赤子之心,温柔对待每一个人,触动了他的心。
直到彻底攻陷上官诀的心房,人鱼姑娘用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入上官诀的肩膀,目光冰冷:“你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得到救赎?”
“上官诀你这一辈子都活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无人会爱你,无人拯救你!”
上官诀眼神透露出难以置信,嗓音嘶哑:“所以自始至终你都在做戏?”
“不然呢,呵!”冷兮无情地拔除利刃,用纸巾擦拭掉血迹,眉眼之间是不近人情的冷漠:“爱是平等的,可畜生不配!”
这一晚,冷兮将上官诀曾经如何对待其他少女的酷刑全都用在了他身上,并且录下视频。
顺利拿到萃玉令之后,消失在公寓里面。
而上官诀因此性情大变,全城通缉冷兮假扮过的人鱼少女,继南之宴发疯后的第二个疯子,搅得全城乱作一锅粥。
还是皇甫景出面,才让对方恢复正常。
作为罪魁祸首的冷兮这个时候已经摇身一变成了重金求见的药剂师,开始接触第三个任务目标,楚歌。
“咳咳!咳咳!”
病床上的男子有着苍白颓倦的面色,下垂的瑞凤眼自带一股脆弱的美感,温润如玉的气质中包含少许的疏离。
遮掩嘴唇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一层冷白,手腕上青筋脉络肉眼可见的清晰,很羸弱。
无疑是个病美人。
冷兮眼皮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楚歌,指尖散发异能接触他的手腕:“放轻松,很快就好!”
“说来还真是奇怪,总觉得是不是在何处见过赵医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楚歌笑意吟吟的看向五官清秀的冷兮,清明的双眼有种窥探人心的能力,言语之间似乎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
冷兮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睫毛轻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