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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主子落座,奉上茶水瓜果点心,凌新月说起新收到的一条消息。

“主子,杭州那边传来消息,杭州知府王铭缙暗中联合当地富绅,意欲给雍亲王下马威。”

“之前知府下令各县,对外宣称是雍亲王迟迟不至,没有雍亲王的首肯,县衙存粮有限,无权先行开仓放粮,将灾民们的怒火都引到了雍亲王等人头上。”

“那些人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四爷早就让苏培盛及下属官员带着令牌前往杭州赈灾。”

舒瑶冷哼道:“杭州富庶,双季稻推广以来,各地县衙的粮仓就没有空缺的时候,何来的存粮有限,我看有些人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难怪苏培盛还要自行筹集粮食,原来是当地官府不配合。

“主子眼明心亮,自不会被他们那些把戏所蒙蔽,只是百姓们多数容易被煽动情绪,涉及自身的时候更是如此,雍亲王此行前去杭州,恐怕会不太顺利。”凌新月替主子担忧。

主子这么在乎雍亲王,不惜日夜兼程赶到苏州为他治病。

“无妨,我相信四爷会处理好的。”舒瑶不担心这一点,她相信以四爷的能力能够处理好这些,她只要保证好胤禛的安全就够了。

“对了,你之前说有事要禀报,是何事?”舒瑶问凌新月。

“主子您稍等。”凌新月说完出门去,不一会儿抱着一个盒子进来。

“主子,这是属下半个月前收上来的东西。”凌新月边说着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是从一个游商手里收到的,好像是您之前要属下等人留意的东西,您看看,可是此物?”

舒瑶倾身向前,专注的视线投向桌上的盒子,里面放着的东西一点点出现在她面前,舒瑶眼里的好奇与惊喜在来回替换。

直到盒子完全打开,里面的东西彻底摊开在她的眼前,舒瑶欢喜大笑,是她寻了好久的东西。

“竟然真的找到了。”鼓励地拍拍凌新月的肩膀,舒瑶不吝表扬,“这次做得很不错,之前说好的,谁能率先找到这东西我有重赏,你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

“只要我能办到,且不违背仁义道德,我都会为你实现。”舒瑶承诺。

凌新月脸上有被表扬的高兴,也有一闪而过的纠结,最后还是恢复平静回答:“主子,属下目前想不出来要什么赏赐。”

“这个承诺永远奏效,你可以慢慢想,不着急。”她不想说舒瑶也不催她,旋即问起关于盒子里东西的具体来历。

说好的两日后启程去杭州,舒瑶便也没打算在苏州多待。

第一日在凌新月的陪同下乔装巡了几家店,看了下近几月的账本,在逍遥楼召见几位店铺掌柜叙话。

第二日逍遥楼里放出消息,给雍亲王治病的神医在此落脚。

求医之人络绎不绝。

那些寻常病症舒瑶就没有浪费那个时间去诊治了,推荐去城里的仁寿堂寻医问药,并对外放话只治疑难杂症,非重病缠身者不治。

历来有本事的大夫都有自己的怪癖和规矩,大家对此也没有太大意见。

雍亲王病重的消息才传出来没几天,慧敏福晋请了神医从京城而来上门为雍亲王治病的消息就传开了。

许多人都注意着知府别院的风吹草动。

神医之名是否名副其实,苏州城里有些人是格外关注,派了人日夜守在别院外头,自然没有错过雍亲王神色如常骑马离开苏州的场景。

有些人心里清楚雍亲王的“病”究竟有多重,这样都能治好,这个苏云清本事不小。

城南一座园林似的大宅子里,一名身着华服头戴珠玉年约四十的美妇人声声焦急,对坐在爱子床头愁眉不展的夫君百般劝说。

“老爷,雍亲王之前病得有多重,在这苏州城里有点名望地位的人都有耳闻,您不也一样吗, 那时候您还跟妾身感慨,雍亲王一心为了百姓着想却被害至此,为他惋惜。”

“连太医和苏州城方圆百里有名有姓的大夫都看不好的病症,慧敏福晋求来的神医苏云清刚来苏州没多久就能让雍亲王行动自如,这样的医术您还有什么可犹疑的。”

这天下对大夫从来不嫌多,医术好的大夫更是紧缺,能被称为神医的,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不过是让您为了咱们的钊儿出面邀请神医入府,老爷为何百般不愿?”美妇人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爱子,对拒绝她提议的老爷心生怨气。

男人听到这话起身揽住自家夫人,柔声解释:“夫人你莫急,为夫不是不愿意去请苏神医来为钊儿治病,你心疼儿子,为夫身为父亲跟你是一样的心情。”

“只是你也清楚,我当初为了咱们今后能在苏州城里安安稳稳地待下去,随了大家的意是如何对待雍亲王。”

“这位苏神医听与慧敏福晋乃是幼年相识,颇有一段渊源,才被说动赶来这千里之外的苏州为雍亲王诊治,苏神医的关门小弟子还在雍亲王身边,他应当是站在雍亲王那边,为夫是担心神医不愿意来为钊儿治病。”

“那这可如何是好?钊儿这情况,仁寿堂的大夫都说回天乏术,让咱们准备后事了。”美妇人倚在夫君怀中不住垂泪。

男人咬咬牙,还是决定上门求医,哪怕今后不能在苏州城立足,只要长子能好起来,也值得。

“夫人莫伤心了,为夫定会想办法让苏神医为钊儿医治。”

这日一早,舒瑶带着杜若等人出城,赶往杭州。

有弘旭在胤禛身边,舒瑶不担心他的安全,便没有选择快马前行,而是乘坐马车,在车沿挂了一个苏字木牌。

苏神医在苏州的行医救人的事迹已经渐渐传开,沿途遇到不少人找上门来求医问药,赶路的速度不得不降下来。

苏培盛看着在屋焦急等待的主子爷,那叫一个想不通。

苏神医在苏州的行医救人的事迹已经渐渐传开,沿途遇到不少人找上门来求医问药,舒瑶赶路的速度不得不降下来。

胤禛在杭州等得望眼欲穿,苏云清的神医之名响彻苏州至杭州一带。

舒瑶人还没到杭州城,想找她看病的人已经在逍遥楼排起了队。

大家都知道,苏神医从苏州到杭州的一路上只会住在友人名下的逍遥楼。

按照脚程推断苏神医能够在城门关闭前入城,故而想求医之人都早早派了下人在逍遥楼排队等候。

胤禛忙完刚从县衙回到自己住的皇家园林,迫不及待召来苏培盛询问,“可有收到苏神医进城的消息了?”

“回主子爷,底下的人每隔一炷香回来禀报一次,目前还未见到苏神医的马车入城,想来是还在路上吧。”苏培盛躬身回答,心里默默计数,这是今天的第三十二回了。

苏培盛不知主子爷为何那么在乎一个神医,还把人家的小弟子带在身边,命人精心照顾。

对苏神医这个小弟子的态度就跟对王府里的小阿哥们一样,让人搜罗好吃的好玩的送去祁小公子的院中,还特意吩咐下人,对小公子不可怠慢。

要不是听说那苏神医乃是一名男子,苏培盛都想怀疑自家主子爷是变心了,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人来如此牵肠挂肚,一天要问几百回对方的消息。

粘杆处的人一天正事不做就顾着打探苏神医的消息。

若非他对主子爷和慧敏福晋之间的感情看得清楚明白,且主子爷出门办差他也一直跟着,知道主子爷并未与其他女子有过密切接触,苏培盛都要怀疑祁元修小公子的是主子爷流落在外的儿子了。

听说舒瑶还没到,胤禛坐在椅子上,问苏培盛,“我之前交代你收拾的院子可打扫妥当了?”

“都已经打扫干净了,院中的一应物品都是按照主子爷您的要求准备的,想来苏神医定会喜欢。”

“那就好。”胤禛赞许颔首,“记住,等苏神医一到城门口,就将他接来园中,她现在的名声太响亮,在逍遥楼等他的人不少,住在那会不得安静。”

“苏神医这一路上应该也累了,不停地治病救人还要赶路,到了杭州城先让她好好休息,再说,她的小弟子也想她了。”

胤禛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我也想她了。

瑶儿的医术过人,他早就想过,若是没有雍亲王侧福晋的身份约束,瑶儿也能够生活得很好,她不是手无寸铁的娇弱女子,单单凭借医术就能够养活自己。

“奴才都已经能吩咐下去了,主子爷不必担心。”苏培盛腹诽,主子爷莫不是真的变心了吧?

来了杭州好几日,也没有见主子爷往京城写信,倒是慧敏福晋常有家信送来,关心主子爷身体安否,差事可还顺利,还说小阿哥们有多想念主子爷。

眼见主子爷要出门,苏培盛想起一件事,整肃神色道:“对了,主子爷,粘杆处的人来报,尽忠松了口,但他要求见了您才说。”

胤禛立马停下脚步,换了个方向迈开步子,冷声道:“走,去听听看,是谁给我送上的大礼。”

直到城门关闭,胤禛的人都没有看到苏神医的马车进城。

因为舒瑶这次压根没打算住在城里。

就像胤禛担心的那样,她一路上以来已经知道住在逍遥楼会不得安宁。

住在城外更安静些。

在到杭州之前,舒瑶吩咐属下在城外不远处买一个庄子,花的是一路上治病救人收到的诊金。

她已经想好了,在杭州期间就住在自己的庄子里,不与胤禛住在一处,方便自己行事。

反正胤禛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按时服药就成,有没有她在身边都可以。

挂着苏字木牌的马车行走在杭州城外的道路上。

蓝星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眼,离庄子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回头看向闭目养神的主子,想起之前王爷给主子写信说会派人在城门口迎接,不知道主子是不是忘记了。

于是小声提醒:“主子,咱们直接来了庄子上,需不需要属下差人去跟王爷说一声?属下依稀记得王爷说过会派人在城门口接您。”

舒瑶眼也不睁,神态自若道:“不用,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咱们再登门拜访,这个时辰城门已关,没接到咱们那人自会回去复命。”

“王爷日日来信催您赶来杭州,算准了您今日抵达,恐怕这会儿正翘首以盼您的身影,没见到您该担心了。”蓝星笑着打趣。

“无事。杭州城里耳目众多,我现在是苏云清,并非雍亲王侧福晋。在苏州是为了给王爷治病才住在别院里。”

舒瑶睁开眼睛,缓缓道:“如今王爷都好了,也该拉开些距离,我不想旁人说起苏云清的时候默认是雍亲王的人。”

“苏神医这个身份,不应该与雍亲王交往过密。”

这句话轻飘飘的,仿佛随口一说,但蓝星知道这话是主子在告诫她,应当分清楚她们当下的身份,记得来杭州的目的。

低头郑重回答:“属下知道了。”

“嗯。”舒瑶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咱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杭州,闲暇之余可到处走走,看看风景,也巡一巡这富庶之地的店铺。”

“是,主子明日想去哪里,属下去安排。”

“不急,杭州这边的事情还没完,王爷不会这么快回京,咱们也多玩几天,玩够了再回去。”

“是,属下遵命。”能多玩几天蓝星求之不得,她此前也未到过杭州,但听过不少杭州风景美如画的传言。

主子有句话就说过很多次,叫什么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天堂不知道在哪,苏杭她是知道的。

“主子,到了。”

赶车的清沐话音刚落,杜若的声音随之响起,“属下恭迎主子。”

“免礼,都起来吧。”舒瑶下了马车,随杜若去她的房间。

杜若提前了三天来这儿置办家业。

三天时间买好了庄子,布置收拾妥当房间,接手的佃农也都一一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