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格格撑起身体,轻声道:“婢妾无法起身相送,还请侧福晋见谅。”
“无碍,你躺着休息吧。”舒瑶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远,秋叶把室内其他人打发出去,关上了门,回到床边跪下。
低头自责道:“都怪奴婢愚笨,不知道主子不能嗅闻桃花,也不能接触百合花, 差点亲手害了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说着在地上磕了个头,很用力,额头都红了。
宋格格躺回床上,淡淡问道:“知道今日之事是谁下的手吗?”
她本打算等观礼的女眷都走完后,假装晕倒,等大夫来了,在大夫把脉之前醒过来。
如此目的达到,也不会暴露装晕的事,杨大夫懂得府里的生存法则,一点小小的疑问他不会多嘴说出来的。
这个幕后之人,差点就让她再也没有做额娘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
秋叶将刚才太医和侧福晋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提出她的猜测,“奴婢觉得,今日这件事不像是侧福晋所为。”
宋格格冷笑一声,“表面看来满月宴是侧福晋一手操办,安排人动手轻而易举,后续假惺惺赵太医宴席迷惑我,获取信任。”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真凶另有其人。”
宋格格看着正院的方向,狠狠道:“不管是谁,伤害我的孩子,我都不会放过她。”
……
胤禛傍晚回到府里,高无庸第一时间就守在书房门口,将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接过了,是谁动的手?”胤禛一边换衣服,一边沉声问道。
高无庸说出自己的调查结果,“表面上一切证据都指向侧福晋……”
“不是她。”胤禛斩钉截铁打断高无庸的话。
“……”高无庸心里无语至极。
奴才知道您相信侧福晋,奴才也相信侧福晋的为人。
但是主子爷您能不能先听奴才把话说完。
深吸一口气,高无庸低着头面无表情接着说:“实则奴才查到这里面有正院之人的手笔……”
高无庸将查到的事情都细细说了出来。
除了没有指名道姓说是福晋指使,但那意思也表达得相差不离了。
胤禛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扣桌面,沉默不语。
哒、哒、哒……
一声一声在安静的室内十分明显。
高无庸和苏培盛对视一眼,凉爽的春末时节,两人额头上都冒着密密的汗珠。
近半年的时间,那拉氏表现得还行,将几个孩子都照顾的很好。
胤禛原本还想着,这个月底就让那拉氏解了禁,收回管家权。
半年的惩罚在皇阿玛那里他也能说得过去。
如今看来,那拉氏手里没有管家权都能做下这许多扰乱府中安宁的事,收回管家权那还得了。
还是继续禁足养病吧,等她什么时候知道错了,醒悟过来再说。
“正院那边,多派些人手盯着,福晋病重,其他人不便打扰,几位小主子那里,交代伺候的人好生看顾着,本王不希望再听到正院的人又做下什么腌臜事,听懂了吗?”
“嗻。”
胤禛的话音十分平静,但从小伺候他的苏培盛和高无庸明白。
主子爷越生气,越会压制自己的情绪,不会表现出来。
这种危险的时候,两人哪敢多说一个字。
吩咐完,胤禛起身习惯性超琼华院走去,过了拱门,想到宋格格怀着他的孩子,又转去了翠微院。
琼华院。
半夏从外面进屋,见主子还坐在炕上一个人对弈,明显是在等着王爷过来用膳。
她心疼道:“主子,王爷去了翠微院,您还要等吗?”
舒瑶随口应道:“等啊,为什么不等。宋格格怀孕,今日又受了这翻惊吓,王爷过去看她也是常理,不过王爷不会在那边留宿的。”
放下手中的旗子,舒瑶吩咐道:“把这收了吧,叫人去传膳,王爷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冬青过来伺候主子穿鞋。
半夏收拾棋盘,等主子走远一点,她凑到冬青耳边问,“主子怎么知道王爷很快就过来了?”
“因为主子了解王爷啊。”冬青同样细声地回答。
反正冬青觉得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果然,晚膳才摆上桌,就听到院子里给王爷请安的声音。
舒瑶诧异地看着胤禛浑身的低气压,直冲冲往里走,挑挑眉,对落后的苏培盛使了个眼色。
无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苏培盛挤眉弄眼,指了指翠微院的方向,弯腰双手对舒瑶拱了拱。
‘主子爷就交给您了。’
舒瑶摆摆手,苏培盛退到门外,顺便拦住要进门的泽兰,小声道:“等会儿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