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迎上周齐目光，秦世明点点头。
“的确与血门有关，他连续多日在风月场所厮混，后被血门的人盯上，我报案的时候，正是你带人围剿北城一号的时候。”
秦世明坦言，“可我并未从他口中套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这是我的疏忽，是我的责任……”
“秦老弟，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血门邪恶又奸诈，比下水道的老鼠还要滑。”
周齐微微摇头，示意秦世明别多心。
“你深谙血门歹毒凶恶……”
“滴滴……滴滴滴……”
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周齐接下来的话，周齐低头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剑眉一拧。
“我是周齐，有事请讲。”
“什么？”
周齐刚刚端起的茶杯，茶还没喝进嘴里呢，人瞬间麻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我马上过来。”
愣了三秒，周齐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抓上车钥匙就走，秦世明连忙跟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世明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周齐连个招呼不打就走，整的自己一口饭没吃，还是付了饭钱。
“于红的尸体被人抢走了。”
周齐启动车子，脸色阴沉得好像乌云密布的天空，“我的两名属下当场被杀。”
“……”
秦世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经意间攥紧了拳头。
一路沉默，周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现场，到了殡仪馆的时候，两名督查院的人已经被抬进大厅，旁边几名法医正准备进行解剖。
“要不你先上手看一看，如果是血门的人所伤，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
周齐不是信不过法医，不过术业有专攻，秦世明显然更了解血门这帮王八蛋。
“好。”
秦世明自然不可能推卸，要了一双白手套，掀开白布认真检查，与普通正常死亡不一样，周齐的两名手下面色暗黑暗沉，跟太阳晒黑不一样，有点类似于脸上盖了一层黑气。
皮肤干瘪，好像临死前被抽干了身体水分一样，左侧胸口深深凹陷下去，鲜血已经干涸。
一拳毙命，凶手绝对是一名高手，但秦世明很难通过尸体来判断凶手实力如何，不是督察员弱，是在古武高手眼里，都是普通人。
一拳毙命这种事，内劲高手能做到，宗师高手能做到，大宗师以及半步陆地仙都能做到。
“院长，这是监控视频，你要不要看一眼？”
就在这时候，大队长黄城带着一个平板走了过来，面色阴沉。
“打开。”
殡仪馆的车子，或者说，公车几乎都有行车记录仪，与督察员外出办案要开执法记录仪一样，清晰记录每一个过程。
秦世明检查完，也凑了过去看记录仪。
车子平稳行驶，在距离殡仪馆大概还有四五公里的地方，前面一辆渣土车停下，悬挂着的号牌，秦世明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当年撞断父亲双腿的那辆渣土车，是带走父亲和二伯的那个车牌！
“是他！”
当渣土车司机从车上走下来，掀起遮阳帽，冲运尸车咧嘴一笑的时候，秦世明只感觉背后冒起阵阵凉意，整个人如置冰窖！
“你认识他？”
周齐闻言大震，现场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向秦世明，眼神里有渴望，更有仇恨。
仇恨并不是针对秦世明，而是针对杀害他们兄弟的凶手。
“认识。”
秦世明重重点头，眸光里射出一道道寒芒，寒芒深处还有疑惑。
为什么是他？
不应该是血门的人吗？
“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你在哪儿见过他？他跟你什么关系？”
周齐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几乎是冲着秦世明吼了出来。
“我见过他两三次，也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一直在找他。”秦世明回头看了看周齐，他也很无奈。
入龙门之前，秦世明对其避之不及，原因很简单，看不惯又打不过，而且那狗东西憋着想弄死自己，只能躲；
随着实力提升，秦世明想跟他碰一碰，最重要的是从其口中套取更多信息。
“他是谁？”
周齐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急促，毕竟秦世明不是自己的犯人。
“秦山海，照他所言，他是我爷爷的大房所生，我应该叫他一声叔伯，可我父亲二伯，我大哥大嫂的遭遇，都跟他有关。”
“我也在找他，我也想干掉他。”
秦世明死死盯着屏幕上，秦山海那张阴恻恻的脸，“可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来抢于红的尸体。”
“也就是说，他也是血门的人？”
周齐眉头更紧。
“不知道。”
秦世明摇头。
“……”
周齐只能继续观看记录仪，他的两名手下下车驱赶，却被秦山海一拳轰飞其中一人，剩下一名督察员迅速拔枪射击，秦山海不闪不避。
子弹居然连他的衣服都没有击穿！
高手，绝对的高手。
“视频保存记录下来，任何人不允许观看拷贝，通知两位兄弟的家属，我马上向上面申请抚恤金。”周齐两眼一闭，愣是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这是他现在能为手下争取的最好结果了，最好是能评一个烈士什么的，他的家人才能安然度过下半辈子。
做好交代，周齐示意秦世明上了他的车子。
“秦山海真跟你有关系？”
周齐燃起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有关。”
“你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周老哥，你信不过我？”
秦世明倒是没有不高兴，只是跟周齐一样，觉得憋屈，觉得愤怒，同时又感觉颇为无奈。他现在空有一身力气，却对眼前发生得困境无计可施。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除了血门，又冒出一个强大的敌人，对你，对我，对整个江海市的防御力量，都是莫大考验！”
周齐面露忧色。
如果是在战场上，哪怕面对千军万马，周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现在窝囊啊，连对手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报仇？
怎么办案子？
尤其一想到死去的无辜人，死去的兄弟，周齐的心一阵阵绞痛。
“我的人应该快要到了，我会尽力，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秦世明没有安慰周齐，留下一句话后，转身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