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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不应该是疯疯癫癫的吗?

疯子可以拿着手机跟人正常通电话吗?

疯子可以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吗?

“看着不像,对吧?其实,他拿的是模型手机。”

提到宝贝孙子姜道方,姜文渊的表情复杂而纠结。

“模型手机?这……”

秦世明表情一滞,他还真没看出来,一直觉得姜道方给人打电话开视频交流,语气语速,包括思维谈话方式,都很正常。

可谁知道居然只是一个模型而已。

一个疯子,姜文渊一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头儿带着,就这么漫山遍野放牛似的,也不怕走丢了?

处处透着怪异,乃至于惊悚。

“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孙子刚上大一,第一学期就读了三个多月,校方便通知我们连夜赶到医院,人已经疯了。”

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幕,姜文渊的心如同针扎剑刺一般难受,只能不停的抽着香烟来缓解心头的苦闷与不甘。

姜道方本有远大前程,如今,却成了一个疯子。

一个握着手机四处走动的疯子。

“姜老,旧事重提确实很疼,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你忍一忍,将当时的事情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告诉我,这非常重要!”

此刻,秦世明不单纯的想拉姜文渊入伙,是对这个病例有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一个看似正常的人,怎么就是疯子了?

疯子不应该是乱吼乱叫,穿着邋遢的主儿吗?

“好。”

也不知道是相信秦世明真是医生,还是找到了一名倾诉对象,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姜文渊再次开口。

“那天晚上,我连夜赶到医院,已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的孙子在急救室大吼大叫,原本身材瘦弱的孙子,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两三名壮汉愣是摁不住。”

“双目血红,好似中邪一般,大吼大叫,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最后,医院方面加大了镇定剂,强行注射,迫使其沉睡过去。”

“后来,被校方告知,他失恋了。”

姜文渊叹息道:“之前我从不知晓他谈恋爱的事情,后来细细调查后才知道,他与那名女孩儿从高中便开始在一起,甚至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偷尝了禁果。”

“我虽然上了年纪,但也不是死板刻薄的人,年代不一样了,不可能要求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个时候一样。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别说谈恋爱,就算结婚我都没意见。可惜,那名女孩儿并没有与他考入同一所大学。”

“两人便成了异地恋,后来,有段时间孙子觉得不对劲,感情这种东西很微妙,被谁冷落了,数一数对方给自己打电话的次数,回消息的字数和语气,便能觉察出来。我孙子不笨,便悄悄前往女孩所在大学,却被其同学告知在外面自己住。”

“问清地址后,道方便找了过去,还没敲响门,里面却传出熟悉,又令人无比愤怒的声音。”

姜文渊狠狠捏着拳头。

秦世明懂了,桥段有点老,但这种事情真是不少发生。

不用说,姜道方被绿了。

“道方的怒并不只是女方的背叛,还有兄弟的背叛!”

姜文渊继续道:“一脚踹开门,两人赤身裸体搂在一起,正在做那种羞耻之事,两人一人是他女友,一人是他高中三年最好的朋友、兄弟!”

“他托付兄弟照顾他女朋友,没想到照顾到床上去了。”

“双方厮打一起,后来邻居报警,督查院来人调解后,道方便被送回到学校,再到晚上他就发病了。说到底,他是没迈过心里那道坎。”

姜文渊知道病因,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治。

那些大医院,那些名医全都束手无策。但姜文渊并没有放弃希望,只要有空便带着宝贝孙子外出寻医,这一次刚好到了天海市境内,接到冯彪的电话。

“我明白了。”

秦世明听进去了,被女人戴了绿帽子,被最好的兄弟从背后捅了一刀,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发狂,都会崩溃的。

但通常只需要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能调节好心情,连心理疏导都不用。

又怎么会变成疯子?

“他学校知道他失恋的事情吗?或者说,他在学校发病的时候,是什么状况?”秦世明再次问道,病人第一次犯病的情形非常重要。

可惜,间隔的时间太长了。

“又打又砸,差点一把火将寝室烧掉。”

姜文渊道:“后来是几名同学合力将其制服,随后送到医院去,注射了镇定剂后,人就睡了过去。”

“几名送道方去医院的同学后来告诉我,他见人就打,逢人就骂,有两名同学因为上前制止他,还被他咬伤了。”

“那他现在怎么看上去很正常?瞧着与普通人并无异样。”

秦世明拧着眉头,觉得很奇怪。

“在住了一个多礼拜后,医院方面建议我将人送到精神病院,我没同意,便将道方带回家中,怕他犯病,特地请了几名医生保镖,随时跟随。”

姜文渊接着道:“山下开车那两人,看着是司机,其实也是医生,他们随时都带着镇定剂,只要犯病,立马打一针。”

“糊涂!”

秦世明突然呵斥道:“镇定剂是什么好东西吗?一发病就注射,就不怕把病人活活给针死?”

“你什么意思?”姜文渊不解。

“庸医害人,你们啊,是关心则乱!”

秦世明完全想明白了,其实姜道方根本就没病,根本就没疯,失恋多正常的事儿啊,随处可见。比如深夜里的大街上,有人拎着酒瓶大声唱歌,招摇过市,我们会称之为酒疯子,或者酒蒙子。

看似这类人不可理喻,不可招惹,实际上,这是人下意识的自我调节的一种方式而已。

有的人伤心了选择大哭,有的人难过了,喜欢大吼大叫,还有的人选择喝杯酒,把自己灌醉,一夜过去又原地满血复活。

秦世明料定,当初姜道方只是想砸一砸东西,骂骂人宣泄一下心头不爽,却被当成疯子送到了医院。

医院呢,一看这情况,又听同学们胡说八道,二话不说,直接镇定剂下手,你不是大哭大闹,不是要打人吗?

一针不行,再来一针!

别说是人了,哪怕是鳄鱼,都扛不住庸医乱来!

“你,你什么意思?”

姜文渊搞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