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之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战寒霆就在门口守了一个多小时。
“沉宴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秦渊之和战寒霆对视，眸中是汹涌的悲伤。
“寒霆，你知道他的身体的，本来就是油尽灯枯的。
现在……他没有任何求生意志。
我只能暂时稳住他的情况，但是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也不确定。”
战寒霆愤怒道：“就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FAKE的杀手，他连命都不要了？”
“你明知道不止是这样。”
秦渊之走到桌前，喝了杯水。
“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就不想活着，是我们这么多人非要救他，强行留着他。
这些年他被病痛折磨到什么程度，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他这么多年都睡不好觉，身上的疤痕一点都没有淡化，体内的病毒发作起来五脏六腑都跟着剧痛。
就算是你这种硬汉，你又能撑多久？
我跟你说过了，他这一年的情况好转了一些，多半是因为唐汐的缘故。
只要唐汐在他身边，他的情绪就是稳定的，他的身体就是在主动配合治疗的。
可现在呢？
唐汐和他成了势不两立的仇人，这就相当于把他好不容易握在手里的救命稻草抢走了。
要不你来？你给他重新找一个目标？”
战寒霆听到这话，气的想杀人。
“我上哪去给他找个目标？
他要是能听我的？还能变成这样？”
秦渊之深深的看了战寒霆一眼。
战寒霆沉默了。
墨沉宴变成这样，也确实是因为不听他的。
因为他没有听战寒霆的命令，没有让战寒霆出去当诱饵，所以被抓的才是他，被折磨成这样的也是他。
如果没有墨沉宴，也没有今天活蹦乱跳的战寒霆。
秦渊之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沉宴的安全，但是我只能说，他救了你，他没有要求别的任何东西。
他仅仅是想要和唐汐安稳的在一起，这都无法做到。
你揪着唐汐不放，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又有什么意义？
沉宴会更安全吗？还是会更健康呢？你会更安心吗？
如果沉宴再也不会醒过来，你能安稳的睡着吗？”
战寒霆坐在沙发上，看着房间的方向。
墨沉宴的房门紧闭着，可是隔着这扇门，战寒霆好像都能看到墨沉宴惨白的脸色。
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
为了稳住墨沉宴的病情，恒星基地的人又在这里逗留了一周。
可墨沉宴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只能转回京都。
之后的三个月，秦渊之换了各种治疗办法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战寒霆也将基地里最顶尖的医生全都调了过来，拼尽全力给墨沉宴治疗，可他始终没有醒来。
最后，还是秦渊之提议，将墨沉宴送到S市。
飞机降落在S市的那一刻，墨沉宴的心跳明显比之前更加有力。
一周后，他终于在S市苏醒过来。
“沉宴？沉宴？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墨沉宴安静的看着面前晃动着手指的秦渊之，点了点头：“能。”
秦渊之终于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去墨家以死谢罪了。”
墨沉宴问：“多久？”
秦渊之立刻回答：“三个月多点，一百零七天。”
墨沉宴听到这个时长，也没什么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秦渊之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墨沉宴不太高兴。
好像对他来说，睡着才是一件好事。
秦渊之一边给他做检查，一边跟他汇报这段时间的情况。
“你昏迷之后，我和寒霆都吓坏了。
墨家那边现在还没出什么大乱子，不过你再不醒，那可就不一定了。
寒霆去看望过奶奶几次，奶奶很担心你，情绪也很低落。”
秦渊之絮絮叨叨的说着，墨沉宴环顾整个卧室，缓缓开口。
“这是天誉城。”
之前他住过的，属于唐汐的房子。
在这里，他度过了一段最平静也最美好的时光。
秦渊之点头：“是啊，天誉城，我觉得在这里，你会恢复的更好一些。”
墨沉宴也跟着点点头，没说话。
他从床上起身，秦渊之虚虚的扶着他，担心他体力不支再晕过去。
可墨沉宴一路走到了客厅，又穿过客厅去了阳台。
他站在阳台外，风吹过来，冻得脸色发白。
“沉宴，外面冷，你回去吧。”
墨沉宴抬手试了一下温度，像是在用手去磋磨空气。
“冬天了。”
“是啊。”
“那也难怪冷。”
他顿了顿，又问：“过完年了吗？”
秦渊之摇摇头：“还没有，你醒来的正好，三天后是除夕。”
墨沉宴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窗外的景色。
S市的冬天很少下雪，外面有些树还有绿叶，即便是冷，也是风吹起来才冷，多穿一件大衣也就冻不着了。
秦渊之劝了几句，墨沉宴都不肯回去，他只能拿来大衣给墨沉宴披上。
傍晚时候，秦渊之被医院的事情叫走了。
他前脚离开，卫停后脚就来了。
“总裁，你终于醒了，你真是吓死我了。”
卫停的声音快要哭出来。
他跟着墨沉宴的时间这么久，头一次被秦渊之连续告知好几次，说墨沉宴病危。
他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寿命给墨沉宴用，也要让墨沉宴活着。
墨沉宴转头看他，看到卫停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
“这是……秦医生嘱咐的，您要是不想喝，我就拿走……”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墨沉宴不高兴。
墨沉宴接过来，抿了一口，苦的眉心紧皱。
“卫停。”
“总裁，什么事？您吩咐。”
“你去过唐家了吗？”
卫停噎了一下，低下头。
“唐家……没去，那天的事情发生以后，我们只找了郑羽然。
前因后果跟她说清楚了，也告诉她唐小姐已经安全了，只是一时找不到她了。
郑羽然的反应挺平静的，好像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然后呢？她身边的人，怎么安排的？”
“身边的人？”
“郑羽然、覃镜、许穗、唐家老爷子……很多人，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