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深处的天坑里盘睡着一条彩蛟,它通体鳞片折射着七彩颜色,蛟须又是蓝色,它双目紧闭,显眼的是它的额头间插着一块泛着金光的骨头,那金光流淌至彩蛟的全身又重新汇聚回来,像形成了一个闭环。
祝衍魂识站在面前显得渺小,有股莫名的威压,他先是恭敬的拜了一个礼,然后才缓缓起身。
翌日,宋氻提出了辞行,祝衍坐在那儿,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听到这话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要走?”
宋氻:“是,这些日子多谢照料,若还有机会再见,我再好生感谢。”
祝衍摆了摆手:“感谢不必了,要走就走吧,小心山下那人就是。”
宋氻点了点头,宋珂也看着他想了想下意识问:“你真的打算一直在这山上?”
祝衍点头:“你们有你们要完成的事,我也有我需要完成的事。”
“走吧,别回头。”
“我就不送了。”
两个人沿着祝衍指的路一路往下,走了一两小时才走到山底,当他们踏出达古山的那一刻,再回头,那山仿佛在天边,可观而不可及。
她们又回到了那个森林里,宋氻看着天色:“还好现在时间尚早,走吧,希望那个老头早点出现,如果晚上的话,我怕又要生事端。”
宋珂也收回看山的目光,她总觉得,今天祝衍看她的目光有点奇怪,是因为什么?
两个人一路往东走,因为日出东方,她们得朝着太阳的方向走。
这次他们倒是没走多远,突然看到前面的岔路口,有些破败的建筑,建筑的边上,还有个老头坐在那里,似乎在等着她们一般。
两个人停下脚步,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谨慎的走过去,那老头笑了笑,看到两个人有点意外又有点惊喜。
“东西拿到了?”
宋氻没回答,反而问:“你真的知道怎么送我们去想去的地方?”
老头说:“当然。”
“怎么,你们不会把我当骗子吧?”
“那倒不是。”宋氻笑着说,之前就是因为他给的阵法才进入到小说世界,拿回了半根情根。
也不对,那次也生了偏差,若不是那情根自己寻来,只怕也是难收场。
但是也说明了,这老头的确有跨越空间的能力。
只是有些技艺不精而已。
“不过这次你得帮我们算准方位,可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巧,阴错阳差的碰对头。”
老头笑笑:“那是自然,我六爻传承重在推演之术,只要给我半月研究精进,保证帮你们算出来方位。”
宋珂问:“你不会这半月都打算在这森林里待着吧,我看你来去也挺随意的,是这附近有你据点?”
老头打量了宋珂几眼,突然哎呦一声,吓了两人一跳。
“你大惊小怪什么?”
“呵,呵呵,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姑娘的根骨着实不错,前两回我都没瞧仔细。”
宋氻一脸得意,仿佛被夸根骨不错的是她。
“那是,我妹妹的天赋,放眼整个修真界也那也称得上奇才。”说着又叹口气:“只是可惜,人随性了点,不乐意苦修钻研。”
老头笑笑:“行了,走吧,带你们出去,再待下去,真得走到晚上,可就不好出了。”
沽峡镇上还算热闹,就是整个镇子上,怎么说呢,你要说它落后吧,街道上又都是铺得整整齐齐的青砖,你说它富饶吗,可是街上就好像进入了哪个原始社会一样,他们好像在以物换物。
摊子上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兽皮,而且都是整张完美剥落,这没点手艺估计都剥不好。
周围的房子看上去就很穷,很原始的泥墙稻草顶。
沽峡镇。
宋珂念着这三个字,在国家地图上一时间有些对不上号。
“这是什么地方?”
老头有些顽劣笑笑说:“刚才不是看到那个镇口的石碑了,你不认字?”
宋珂一脸无语:“这不是废话,我是问这里是做什么的,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宋氻打量了一圈也问:“他们那些兽皮是在沽峡镇生存的必须品?”
老头惊讶的看了宋氻一眼,猜得倒是准。
不过为了不让她们太过担心,解释说:“放心好了,这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不要觉得奇怪,与我们外来人无关。”
“走吧,带你们去我师弟那儿歇脚。”
宋珂也看着奇怪,这个地方一看就很偏僻,平时应该没什么外来人,但是他们看到自己居然不惊讶也不好奇,反而都在专心自己的事。
快走到镇尾了,才在一座木头搭建的小院门口停下来,虽然看上去也破,但是在一众泥墙房子里,还挺特别的。
宋珂都做好了准备问老伯好,结果从屋子里出来的却是一个青少年,看长相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子纤细,裹着他的道袍空荡荡的,被风一吹还鼓了气,他头发有些长,一根桃木簪子在头顶束了起来,马尾披到了背上。
手里端着一碗什么粥,正扒拉着,看到突然多出来的三个人先是愣了下,然后目光从他师兄身上又看到宋氻两人身上。
半响,他吞咽下嘴里的东西,才朝着闻道人问:“师兄,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正好在附近,就想着来看看你。”
“哦,这两位是我路上,有缘碰到的道友。”
说完顿了一下,他掰了掰手指头:“大概要在你这里借宿个....半月吧。”
青年听完“哦”了一声,然后说:“五百一天。”
宋珂:“....”
宋氻:“.....”
青年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说:“别惊讶,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个师兄更绝情,为了垄断生意,我十几年前就跟他求助了,说我没路费回去,他死活不给我钱,我要他五百一天,算便宜得嘞。”
两个人一听,目光又看向闻道人,那目光里带着点“啧”的谴责,偏偏闻道人就是个脸皮厚的,他面不改色。
“怎么能是为了垄断生意,我那是怕你涉世不深,叫人骗了。”
青年冷笑:“哦,合着我在这儿吃糠咽菜的,还得谢谢你为我着想?”
“不就是嫉妒我比你聪明,比你道法高,我也就是不屑得跟你争,谁让师傅临终时候让我要好好照顾你。”
“罢了,我这院子也不大,你们自己看着找房间住吧。”
说完又举起一个手,提醒:“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