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宴会厅中,每个人都彬彬有礼,贵族间互相寒暄。
厅中的陈设比起外厅豪华了数倍不止。
装饰得如同一座真正的宫殿,各种金玉赏玩随意摆放。
宴会厅的最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座位,用一整块晶石雕刻,浑然天成,上面印刻着亚兰帝国专属的图腾。
旁边还有一个个座位,分布在两侧。
放在一旁的盆栽都是等级极高的魔法植物,枝叶上充斥着浓郁的木系因子。
有人路过,脑海都不由自主神清气爽起来。
贝莎搂着阿诺德的臂弯,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红色礼服裙,露出大片雪白的后背。
肚子还微微隆起,明显是已经显怀了。
见到贝莎穿得单薄,阿诺德眼底隐隐有些责备。
“阿诺德,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我们都是魔法师,难道我连穿个我喜欢的衣服都不行了吗?”
有了身孕的贝莎,不再跟阿诺德唯唯诺诺,伏低做小。
见她这样,阿诺德心中有些不喜,就像是一个本来心中最美好的女神,一下子剥落了那张美好的皮囊,露出下面的丑陋来。
但是,他又不敢真的对贝莎做些什么。
这种事情,在坎蒂丝已经发生了不少了。
因为他的身份地位。
坎蒂丝的族长在他面前,都要恭恭敬敬。
偏偏,因为一次贝莎又在他耳边吹耳旁风,惹他动怒后,他不过是骂了贝莎几句。
贝莎回房之后,居然开始腹痛。
找来的神父也说孕妇情绪易波动,恐怕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一心期盼贝莎能再生个继承人的阿诺德,不得不耐心哄着贝莎。
而这一哄,就一发不可收拾。
贝莎也在阿诺德低头之后,更加猖狂,仗着自己的孩子作威作福。
不过也是有限的,贝莎很聪明,每一次都不会踩到阿诺德的底线。
“贝莎,我没有这个意思。”
见到贝莎的情绪又开始激动,阿诺德选择先将贝莎安抚下来。
贝莎冷哼一声,她手上还半拎着一只红酒杯,酒杯中有半杯的浅色酒液轻晃。
孕妇不能喝酒。
想到这是一场宴会,刚刚已经争吵了几句,再加上贝莎法师的体质也不会因为一杯小小的酒发生什么意外。
阿诺德刻意让自己忽视了贝莎手上的酒杯。
心头也因为贝莎的举动生起了薄怒。
贝莎是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会各种给他找不痛快了。
贝莎果然很了解阿诺德,一见到阿诺德这样就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又在想什么。
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阿诺德,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是我真的有点控制不了我自己。”
贝莎摸了摸肚子, 姿态妩媚的模样居然出现了一丝憔悴。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生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是你的,是我们俩爱情的结晶,我必须得为你把他生下来,你能够明白吗,阿诺德。”
在贝莎的话语中,她赫然变成了一个愿意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生下儿子的悲情女人。
刚才的所作所为,被她美化成了因为孕期所以暴躁易怒,不是她的本意。
贝莎低垂着头,露出脆弱的后颈,透出作为怀孕女人的无助来。
阿诺德被贝莎三言两语就给说动了,他的手无意识地放在了贝莎手上,给贝莎支撑。
贝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阿诺德是彻底被她给拿捏了。
贝莎的手段就是肚中的儿子,但凡他存在一天,阿诺德永远不可能对她真正的漠视远离。
贝莎清楚,对待阿诺德这样的男人,可以适时地耍些小脾气。
但是不能过激,贵族男人们,都是一群大男子主义的自大狂。
贝莎这几年周旋于各种高宴会场,再了解不过。
“阿诺德,真巧,我们真是有缘分,才刚分开不久又碰见了。”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阿诺德和贝莎的身后传来。
两人循声看去。
见到来人,阿诺德和贝莎都郑重起来。
是神圣家族的族长奥利维。
他此刻并不是孤身一人。
身边围满了不同等级的贵族,如同众星捧月。
除了皇室和教廷之外,神圣家族就是处在最顶端的那一撮人物。
如果没有和尹修闹掰,阿诺德现在身边也可以像奥利维这样。
但是,整个帝都,都清楚阿诺德和圣子出现了间隙。
没有清楚尹修对待阿诺德的态度前,他们也不敢先去讨好。
“奥利维族长。”
阿诺德点了点头。
两人像是朋友一样,阿诺德没有给奥利维更多的敬意。
碰了一下手里拿的酒杯,酒杯相撞在半空中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待饮下酒后,奥利维像是不经意地问道:“阿诺德老弟,宴会都开始了,圣子他还没有过来嘛?”
这几日,奥利维和阿诺德时不时喝酒谈心,关系亲近不少。
见到旁边贵族的艳羡,奥利维的称呼更是让阿诺德倍感荣幸。
不过,提起尹修。
阿诺德摆了摆手,故意赌气。
“都说了那是圣子,圣子大人的事,我怎么知道!”
是个人,都能看出阿诺德话中的嘲讽。
阿诺德还没有吐自己的苦水,也没有机会继续吐下去。
因为,他的话,没有一个人敢接。
哪怕是他觉得和他交心的奥利维也不敢。
没有人敢主动触及教廷的眉头,传闻圣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可不像阿诺德有血缘护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连胡言乱语都死不了。
奥利维那双经历过风雨的深邃眼睛,注视着面前的阿诺德。
还有一旁眼里带媚的贝莎。
不由锐利了几分。
阿诺德在他看来,愚蠢至极,好好的儿子不要,偏偏要跟一个女人搞得不清不楚的。
真是难以想象,就这样的人,还能生出光明圣子那样的人物。
而自己,子嗣稀薄,现在连唯一一个能担当重任的,还是血脉不纯。
上天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钻石家族,等级大魔导师的阿诺德往日在他眼里,顶多就是一个大一点的蚂蚱。
可惜,父凭子贵,自己都不敢轻易去动阿诺德,还要兄弟相称。
奥利维暗自抚下自己汹涌的心潮,对着阿诺德笑道:
“亲父子哪有隔夜仇,对于孩子,还是要适当服软才行。”
“正好,我的一个继承人也是刚从外面找回来,正巧可以和圣子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