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进入宴会的蒋业,觉得自己两条腿都是轻飘的。
今天是晏清门在L市举办的慈善晚会,说是慈善晚会,不过在场名流都清楚,这是黑帮老大逼着他们交保护费呢。
但晏清门的面子,谁又敢不给?
蒋业是按照父亲的吩咐来参加这场宴会的,顺便捐个一两百万意思一下。
不过眼下...他心思根本就没在宴会上。
姜菀跟他互留了一下电话号码之后就说去找朋友,先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魂不守舍在会场喝酒。
“都别动——”
“警察——”
觥筹交错的宴会场,顷刻涌进上百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这阵仗太大,把在场的名流都吓了一跳,视线齐刷刷看向一旁端着酒杯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衬衣,领带微系。
从年龄分辨,他看上去不过三十。但从气质上分辨,瞧上去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
男人面容温润带笑,对四周的警察视若无睹,只是眼风平静落在为首的人影身上。
“沈先生,真是抱歉。”身材略微臃肿的男人笑眯眯走上前,“警局接到举报,说是今晚有人要在徽山阁进行大量毒品交易,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还请沈先生行个方便。”
沈清淮笑意很淡,两手随意插在西裤口袋里,“徽山阁里,戒备森严。像毒品交易这样的事情,我想也不敢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去做。”
“这么说...沈先生是要为难我们警局了?”
“警局的事情当然要方便。”沈清淮抿了口酒,再抬眸,眼中漆黑一片,“可我晏清门的脸面,蒋局长还能还回来么?”
蒋明军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
晏清门,他确实得罪不起,可...
不知蒋明军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下定决心攥紧拳头,“如果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晏清门的脸面我自然会还的。可要是找到了...”
沈清淮,“请便——”
他这么一主动,蒋明军反倒开始畏手畏脚了。
“爸?”蒋业走近了,才看清那跟沈清淮对峙的人是自己父亲。
他可是知道沈清淮的厉害。蒋业没多想,赶紧撒开腿朝着蒋明军跑过去。
就在他快跑到蒋明军面前时,倏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蒋业停下脚步,勾回头看。
所有人也都看过去。
那东西是用一个塑料密封袋装着的,纯白的粉末,像是面粉...
“阿正。”
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那东西跟前,速度很快把东西捡起来,然后走到沈清淮身边。
阿正把东西打开,两指捻了点儿,用着只有沈清淮和蒋明军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是白粉。”
蒋明军睁大眼去看那东西,又看着一脸懵的自家儿子。
怎么会...
“蒋局长?”
蒋明军笑容抽搐,“沈先生...这怕是误会吧?”
沈清淮从阿正手里把东西拿走,接着放在蒋明军的手上。
“是不是误会,要我说了算呐。”
“您...您说?”
“今天晚上的慈善晚会,令公子好像只拍了一个古董花瓶。”沈清淮温柔轻笑,笑意未抵眼底,“刚好,我这儿还有一副字画没舍得拍,不如蒋局长拍走欣赏好了。”
“不知能让沈先生抬爱的墨宝得多少钱?”
“不多,三千万...美金。”
...
宴会结束,沈清淮在一楼客厅喝了两杯茶醒酒。
阿正在他耳边絮叨,“先生还是太过仁慈了。今天这事情本就应该闹大的,要是闹大了,估计姓蒋的乌纱帽都难保。”
“他敢来,自然不怕掉乌纱帽了。”
“先生的意思是...有人在暗处给姓蒋的撑腰?”
“阿正,与其在这里说个没用的棋子,不如去查查今天蒋业身上的手脚是谁动的。”
“是,先生。”
沈清淮不喜饮酒,但今天这宴会他躲不过去。
饮过酒的清眸染着微微醉意,遮去了零星寒光。
他手指捏了捏鼻梁骨,慢慢静下心。
“哗哗——”
楼上,若有似无的水流声传了出来。
刚把眼眸阖上的沈清淮倏地又睁开。
他往楼上走,顺着水流声走到了自己卧室门前。
大掌压在冰冷的门把手上,就在沈清淮打算推门的一瞬间,房门从里先一步打开了。
少女裹着纯白浴巾,粉软的香肩在空气里绽放,像是娇艳的郁金香。
似乎没想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她浅茶的瞳底带着惊慌。
再是处事不惊的沈清淮,看着自己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刚洗过澡的少女,这会儿也是怔愣的。
不过很快,他冷静了下来。
“教父,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