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化形丹需...需自断八尾?
八尾。
一尾,便是一骨、一命。
花芜为了炼制化形丹,为了她,活生生杀了自己八次么?
风渐渐吹拂,也如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
用力,再用力。
那窒息感油然而生。
原来那日分别时,他红了眼不是被萝卜辣得;原来他归家时,身形消瘦不是在雪琊山没吃好、睡好,而是八尾断去,修为精血失了无数...
姜菀胸口隐隐抽疼,兀地咳了一口血出来。
“阿菀——”
“菀菀——”
温子期同景召齐声去唤姜菀,四目涌上些无措惊慌。
雾犽见状,吐出嘴里一口血水,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么一丁点儿血水罢了,有何好让人心疼至此的?你这兔子定然不知晓,在你登基继位之时,便是那化形丹开炉之日。”
“自古,炼制这仙品丹药便会伴有雷劫。那蠢货自断八尾,已是失去了半条命,然后还得惧怕丹雷将化形丹给劈散了,只能用妖身去接天玄紫雷。”
天玄紫雷...
她不知这丹雷有多么厉害,但光听听,就惊心。
“够了!”
雾犽仍是喋喋不休,就似在故意激姜菀牵动怒气,“待我进去,那整个山洞可都是血腥、血水,哦,还有只奄奄一息断了八尾的赤狐。苍狼太子上雪琊山提亲时,我本还担心不知该如何同他说这事儿,那日我就威胁了他两句,让他日后再也瞧不见你,给不了你化形丹,哪知他竟然乖乖同意了这门婚事。”
“这个废物!若他早早吞了你的内丹,说不准如今便能羽化飞升了,何苦沦落如此下场!”
“朕,让你住嘴!”少女眼眸赤红,似欲滴血。
“若有本事便杀了本尊!我摘星狐族一脉,可不像苍狼皇族贪生怕死!”雾犽冷声低笑,心里算盘打得响。
他摘星狐族可是有改命的能耐,那些寻常兵器只能伤他们肉身,却伤不了他们妖魂。
一旦他妖身死了,妖魂便会离体,去寻个适合夺舍的身躯,仍能长生。
姜菀不知这些,她只想用手中的软剑捅烂雾犽的肉身。
“摘星狐族又如何?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姜菀面无表情逼近他,长剑封喉。
“不管你今日是否要本座的命,来日我摘星一族定要取你这残兔内丹!”
景召咬牙,“白日做梦。”
“本相活着一日,女君便永无性命之危。”温子期淡扫过地上的雾犽,眉目无惧无怕,“倒是摘星一族,还是自求多福。”
“温子期!你家先祖若是知晓你如今认贼作父,不知在九泉之下仍能踏实安眠?”
姜菀已不想听他聒噪,手腕渐渐用力。
“杀了本座,有本事就杀了本座!快!哈哈哈——”
“菀菀...”男子声音清润,如春风秋月,从后缠住她,也缠住那正要割破雾犽脖颈的手。
姜菀回眸。
眸湿半寸。
是花芜。
她问,“为何会如此?”
花芜岔开话,“摘星狐族有改命秘术,杀了他无用的,还会让他祸害别人。这般人,也不配脏了菀菀的手。”
“花芜!你是傻子么?你是傻子么?是么?!”她哭着把剑扔了,扑进他怀里。
撞上来的力量有些大,他如今的残躯搁不住,但仍死死抱紧了。
紧紧的。
“菀菀。”
“花花不后悔的。”
可花芜,
我后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