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兔子尾巴晃得人眼花,更心乱。
景召看着花芜,花芜也在看他。看来看去,皆没从对方眼中寻到答案。
无果,两个人一同看向站在床榻旁的温子期。
温子期盯着那兔尾眯了下眸,拂袖淡淡道,“这是化形失败了。”
“失败?”景召,“化形失败的话,不是妖魂都该散了么?怎么可能肉身还在,人也清醒着?”
“虽说妖界只有化形成功和化形失败之分,可自古,还有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化形。”花芜饶有兴致瞧着那兔子尾巴,“本国师猜想,女君便应该是处于半化形状态,虽有了人身,却也身上留着雪兔的象征。”
景召蹙起眉,眼中渐有厉色,“一个连化形都没成功的女君,不配本皇子嫁!本皇子明日便会向母皇说清此事,过些日就动身回苍狼国!”
他虽在苍狼国不受宠,但也是皇子,修为造诣在同龄人之中早已是顶尖佼佼者。尽管是被派来和亲的,可这窝囊气恕他忍不了。
连化形都没成功的女君,他嫁给她,定也会受她连累,日后在苍狼国受尽那群混账的嘲笑。
景召打定主意,也不多浪费时间,化成妖形掠出了姜菀寝殿。
那壮硕的狼身和森幽幽的狼瞳,都透出些危险的气息。
只是这狼和寻常的狼,皮毛的颜色有些不一样。他皮毛泛着银灰色,像是水光涟漪,柔顺的想叫人猛薅一把。
“温相,女君如今这般模样,您可是有对策?”花芜像是问话,实则全把问题抛给了温子期。
“南魇女君,绝不能连化形都没成功。”温子期负手站在榻旁,下颌微微扬起,只用着余光看向床榻上瑟缩的娇影。
说话间,他目色沉冷一片,连半分温度都是叫人感觉不出。
花芜,“那...”
“杀。”
听到这么坚决冷硬的一个字,花芜眉心跳了跳。
他只是眉头跳,姜菀是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已经不会跳了。她裹着被子,那雪球似的尾巴都快被她摇出花来了,没想到还是落了这么个结局!
“杀...”花芜思忖半晌,有商有量着笑,“怕是不好吧。上任女君才刚死,要是这小兔子也死了,恐会让那些藩王有疑心。”
“疑心?”温子期把玩着拇指处的扳指,轻呵冷笑,“谁敢?”
这话不假。
自他入了南魇朝堂,南魇皇族的威望也算是彻底立了起来。正因此,温子期深得上任女君信任,年纪轻轻,便能坐上丞相的位置。
“温相杀伐果决,只是这幼兔化形时间短,或许再隔几日,能完全化形成功。不如,再留着看几天?”
温子期侧过脸,眼眸在花芜那张笑眯眯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依旧冷着声,“若国师想留着瞧,那就自己带回摘星阁去瞧吧。”
一个连化形都没成功的兔子,内丹如草菅,不值得他动手杀人取丹。
温子期这干脆劲儿是花芜没想到的。
他向来独断惯了,让他改一次主意,难于上青天。
“那...”花芜客气的话在唇齿间还没说出来呢,便是见床榻上的少女扑进了那紫袍金带的怀中。
“菀菀不...不跟师虎走,菀菀要...要跟子期哥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