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坐在四仙桌旁的凳子上,瞧着个子高些,身子骨也壮实的元七一手拎着两桶热水进进出出。
热水倒在一个偌大的木桶之中,桶里许是放了草药,被热水一浇灌,满溢出阵阵药香来。
“夫人,东西弄好了。”元七挎着两个水桶说。
殷洵“嗯”了声,“出去吧。”
说罢,径直走到浴桶边伸手试了试水温。
房门阖上,转眼屋里只剩下两人。
“姐姐若是要沐浴,那妹妹还是去外头等吧。”姜菀站起身,想走。
“过来。”柔声温温,却也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这药浴是给你准备的。”
药浴?
给她准备?!
姜菀不明这话的意思,故而还是停步未动。
“妹妹不是经脉皆断,被废了武功么?”
“姐姐可是有法子帮我恢复武功?”
“搁在旁人身上,自然难以恢复。”殷洵把手从浴桶之中伸出来,长指弹了弹,把水珠抖掉,“药王谷有个淬炼经脉的药方。不巧,正是出自我手。”
姜菀眼眸骤亮,高兴的神色难以躲藏。
她竟把殷夫人是药王谷圣女之事给忘了!
药王谷有“天下可医”的美誉,更别说屈屈恢复经脉武功了。
“姐姐真愿意助我恢复武功?”姜菀心里还是存有疑虑。
“这药浴之中有我配的可以淬炼经脉的草药,连泡三日,损伤的经脉会慢慢痊愈。”殷洵慢条斯理掏出帕子擦手。
听闻恢复武功有望,还只需短短三日,姜菀一颗心都是雀跃乱跳的。
“我泡!”她声音斩钉截铁,未察觉殷夫人面颊上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过...”姜菀虽然这会儿想一头就赶紧扎进那浴桶之中,但她还是心有顾虑的,“妹妹不习惯沐浴时身旁有人伺候,可否姐姐先挪去别地儿?”
“呵...”
姜菀隐隐听出这声笑腔有些沉沉沙哑,倒是像男子才能发出的声音。
“妹妹这是把姐姐想成什么了?”殷夫人扬起眉,似笑非笑盯着姜菀瞧。
一不做二不休,姜菀直接问了话,“姐姐昨夜同人家那动作实属暧昧了些,还有刚才,姐姐靠人家那么近,总会叫人误会...”
她都差点儿觉得殷夫人要亲吻上自己了...
“昨夜?”殷洵似想了会儿,后慢慢解释,“我瞧妹妹手腕上还有血珠子,不舔干净倒是怪可惜的。至于刚才...靠近些有什么误会的?我同妹妹关系好,自然愿意亲近。要说误会?总往姐姐怀里扑,这不是更叫人容易误会么?”
姜菀认认真真想了会儿。
别说,有几分道理...
“妹妹之前不还说要姐姐当妹妹的亲人,还要给姐姐当血引。我原以为,你我二人已是感情至深,未曾想...”殷夫人抬袖掩住发红的眼,幽幽叹了声,“是姐姐自作多情了。”
别介...
姜菀本就可怜殷夫人,刚听她那一番话,确实也觉得是自己狭隘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妹妹并无怪姐姐之意。”
“那便好。若是没有怪罪,姐姐也不伤心了。”殷夫人放下手来,咳喘好几声,端起袖子道,“姐姐先去外头等妹妹,待药浴泡过,再给妹妹把脉问诊。”
撂下话,殷夫人转身从屋内出去了,还把门严严实实给阖好。
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远,姜菀也是彻底放下戒心。眼下,没什么比早早恢复武功更重要的事情了!
殷夫人肯帮她恢复武功,不管如何都是幸事一桩。
她解衣,层层褪去,长腿跨入浴桶之中。
水温正舒服,不大一会儿,她便抵抗不住困意缭绕,垂眼养神。
...
“唔...”不知睡了多大时候,姜菀软着身子从浴桶之中站起来。
水珠子从她发梢玉颈落至酥白梅软间。
她擦身,穿衣,动作从头到尾都透出女儿家的柔媚。
“啪嗒”,一滴冰凉轻擦过她的唇瓣。
姜菀下意识伸出小舌舔舐。
微苦,微涩。
她一时分不清这是浴桶里的水珠,还是香茶。
“奇了怪。”姜菀穿好衣裳,咕哝了一声。
屋脊,一人执茶盏立身在上,眼风往下垂去,兴致盎然。
...
翌日,元七推门进来,颇有告状的架势。
“尊主,那个姜姨娘又跑去卫凌霄的房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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