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调的小酒馆,灯光昏昏暗暗。
张保宝不停嘬着麻辣田螺,辣得受不了,端起桌上的扎啤喝一大口,又接着打个响亮的酒嗝继续嘬田螺。
许延舟嫌弃在桌下踹了脚张保宝,“你打嗝声音能不能小点儿?本来仗着老时这张脸,有很多妹子在往咱们这边儿看呢,你倒好,全给人家膈应走。”
“不就是打嗝么?你喝撑了就不打嗝啊?”张保宝白了许延舟一眼,侧头看时让,指挥着让人也喝两杯,“老时,你别跟修仙一样干坐着行不行?喝酒撸串啊,从你高中的时候出国到现在,咱们几个发小也就时不时开个视频,可还没面对面痛快过一回呢!”
时让没吭声,但是把面前放着的一杯扎啤端起来喝了一小半。
许延舟诧异看了他一眼,“喝这么猛?心烦啊?”
时让摇头。
他这模样,一看就是心烦的样子。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
张保宝和许延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岔开话题。
许延舟问,“老时。我们公司那个游戏的比赛,你想好参加不?”
张保宝,“就那个侠侣的比赛啊?要我说,你们公司这就是欺负单身狗!”
他想了下,说,“老时肯定会参加吧,他在游戏里跟个玩女号的小帅哥成亲了呢。”
“真的假的?”许延舟来了兴趣,“老时你还真是以前的性格,游戏痴啊!要是当初高中的时候你没出国,肯定能进‘异录’的职业队打世界比赛。”
许延舟的话刚说完,胳膊就被张保宝使劲儿一撞。
张保宝对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闭嘴,别说了!
许延舟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喉咙里的话戛然而止。
他们几个发小都太清楚时让有多么热爱电子竞技,那是他从小到大都在梦想中仰望的舞台...
时让拿出手机,看了那未读的几条信息一会儿,抬手将桌上剩下的一多半扎啤都给喝了。
被酒精浸润过的嗓音有些淡哑的醉,“再说吧。”
他说的是比赛。
时让起身,把凳子靠背上的外套拿起来挂在手臂上,“不早了,我明天有课。”
这是要撤了。
“你们再坐一会儿吧。”时让把外套里的钱包拿出来,“我先去结账。”
说完,他转身离开。
脊背被浅黄的光影拉长,像是陈旧的老琴弦...
人一走,张保宝用力踹回许延舟,“你没事儿提什么以前?你不知道他高中为了要打电子竞技,跟家里闹成什么样了么?”
许延舟掐眉心,“我这不也是酒精上头了...”
“真是喝酒误事儿。罚你一会儿请我吃十串烤腰子,二十个羊肉串。”
“...”
...
时让回家洗了个澡,酒精蚕食下的精神清醒了许多,可下午那一通电话带给他的烦躁迟迟挥不散。
睡不着,时让开了电脑,登录游戏。
加载动画过去,刚进入游戏里,他就看到好友消息那一栏不停闪烁。
接连四五条都是抱怨血龙王太难打的消息,还有催促他赶紧上线的。
最后一条消息,是语音消息。
他刚进入游戏还没戴耳机,索性也就没听那段语音。
时让把闪烁的窗口点“x”关掉,他想随便刷个副本就睡觉的。
对话窗口是关掉了,就是脑海中总能想起来下午背对着他玩游戏的那道纤细身影。
是个小姑娘。
还是个玩伞客的打法和走位,都跟他极其相似的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