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裴檀之感觉自己体内的奇毒是发作越来越频繁了。若不能及时控制,恐怕不出两年,便会毒发身亡。
这云怀他还没祸害够呢,徐家也没戏耍过瘾,他怎能就这样死了?
配的缓解药丸也快服用完了,若是能有凤尾银须草固体,说不定他还可以撑一段日子,等着解药彻底配出来…
今日,打压徐家是小,强夺徐家那株仙药才是真!
但也不得不向徐家透露一个消息,自己的身体已是不大好。
…
过了一炷香时间,被徐遥光派回家取药的小厮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檀香木盒,雕花精致,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小厮将手里东西交给徐遥光。
徐遥光把木盒打开,端详两眼,点点头呈给裴檀之,“总督过目。这便是凤尾银须草。”
盒中,草根如凤尾,草头尖如嘴,根为雪白泛银色,形状和颜色都是奇怪至极。
裴檀之看过,神色大喜。不错,这便是药典中记载的那株仙药。
东西已经到手,他继续扣着徐遥光也没多大用处,手一挥,准备放人走。
刚抬起一半的手,倏然被一只小掌紧紧握住。
裴檀之侧目,只瞧见眼前一抹素纱,轻盈曼妙荡漾在眼底。
姜菀不作声,怕被徐遥光认出自己的声音来。
她冲着裴檀之摇了摇头。
裴檀之似乎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将手里的东西连盒带药都搁在少女掌心。
姜菀捧起来闻。很快,她把檀木盒放在桌上,接着牵扯过裴檀之一只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下字。
裴檀之眯了下眸子,似有不信,“可是真的?”
姜菀懒得理他,身子一背,转了过去。
她这具身子虽然柔弱,但兴许也是自小服药的缘故,对药材辨识可以说是天赋秉异。
也是奇怪,裴檀之竟然信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盏,手腕一个用力,便把盏中的茶水全部泼在了那株凤尾银须草上。
慢慢,银须草上的“白”褪了颜色,剩下枯黄深褐,犹如老木根般。
假的!
裴檀之咧嘴笑了。
真行,他今日竟差点儿被徐遥光给摆一道!
眼见计划落空,徐遥光自是不敢认,只能把脏水都泼在小厮身上,“混账东西,谁准你拿那些粗品糊弄总督的?”
小厮不敢言语,“奴…奴才这就重新回府邸去拿真品!”
裴檀之不慌不忙,细细品茶。顺手,也给姜菀重新倒了一盏。
等小厮再进来时,他先一挥手,把盒子给姜菀递了过去,示意让她再帮忙瞧瞧真假。
姜菀哭笑不得。
敢情这人把自己当成画本子里的嗅宝鼠了?
她闻了两下,觉得不会有差错后,才对着裴檀之点点头。
点头之际,姜菀觉得徐遥光都快恨死自己了。哪怕隔着薄纱看不出自己是谁,不过那一双眼睛,就跟要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眼一样。
东西彻底到手,裴檀之挥袖,命端午放人。
他还亲自把徐遥光送到门口,“多谢徐大人赠药。”
徐遥光有苦难言,掠过他的肩头,又多瞧了站在屋里的姜菀一眼。
裴檀之往前迈一步,挡住他视线,“天不早了,本督就不送徐大人回府了。”
徐遥光咬牙,“裴狗贼,咱们继续走着瞧!”
人离去,门阖上,转眼又只剩下两人...
裴檀之开门见山,“刚为何帮我?”
他问的直接,姜菀也回答的直接,“本宫想要在宫里的日子过舒坦些…”
“娘娘倒是不遮不掩。”
“大人英明,纵使本宫撒谎了,不也是一眼能看出?”
“若没记错,徐遥光是你兄长。”裴檀之问了心底疑惑。他不明,这小太后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家里的仇人。
“表的。”
“听说是娘娘的旧情人?”
姜菀把围帽丢了,小嘴一撇,“大人怎么跟长舌妇一样?”
裴檀之没听清,“什么妇?”
“好话不说第二遍!”
“…”裴檀之懒得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看她帮了自己大忙的份儿上,这三月,他倒是可以让她过舒服些的,“走了,回宫。”
裴檀之收好那株凤尾银须草,往外走了两步,耳听身后还是没动静,他转头。
“刚才…那个人把本宫拖进屋里,扯了人家的裙子。”她说的是床榻上那位什么盟主,“人家被扯的踉跄,没站稳摔了一跤,还崴了脚。”
裴檀之扬扬眉,像是无声问“那这是几个意思?”
眼见两个人关系比以前缓和了不少,姜菀壮着胆子,“我脚疼,走不了路…”
裴檀之视线在她腿上转悠了圈儿。
姜菀提高裙子,把红肿的地方扒拉下来给他看。
“端午!”裴檀之喊了声。
门外无人应。
“大人就不能扶着本宫?”姜菀提要求,还有模有样学着自己见宫里那些太监是怎么做的,“就是把手递过来,让本宫扶着就好。”
裴檀之笑意玩味儿,“娘娘是真把本督当奴才了?”
姜菀一缩脖子,被那阴阳怪气弄的不敢吱声。
这人杀伐决断,喜怒无常,要是一不开心,说不定真让自己脑袋搬家。
“上来。”他淡淡一句。
姜菀不明这是何意,张着嘴也就问了出来。
裴檀之学着她刚才的腔调,“好话不说第二遍!”
“…”
“罢了。”裴檀之瞧她又用那种楚楚可怜的表情望着自己,叹了口气,往前走一步,站在少女跟前。
他弯下腰,那带血的桃色袍衫荡了几下。
“上来,本督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