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姜菀将书包摘掉,抱在怀里,挡在胸前。
像是防贼一样。
宗誉不敢扭头,只能从后视镜里悄悄窥探两个人的举动。
“早餐。”章宴卿朝宗誉伸手。
宗誉忙“哦”了声,赶紧将怀里刚才让莲婶准备好的早餐递过去。
章宴卿接过纸袋,侧身给了旁边的小姑娘,“吃。”
他话不多,就是命令感很强。
姜菀抱着纸袋,诧异看了他一眼,“给我的?”
清瘦的下颌点了点,白手套攥着一份军事日报挡在眼前,看不出情绪。
“...”姜菀一边打开纸袋,一边嘟囔嘀咕,“你会有那么好心?上次让你送人家上学都不肯...”
攥着报纸的手指动了两下,将报纸翻了个面。
宗誉挑眉。
督军这份报纸平时看得可仔细了,但今天翻页速度竟然比平常快了两倍?
车室静了,只能听到纸袋“窸窣”的声音。
姜菀看着袋中的两份小笼包,三个鸡蛋,四根油条,还有一份豆浆不由抽搐了下额角。
这男人,是把她当成猪了么?
她吃了两个小笼包,喝了几口豆浆就吃不下了。
正准备把袋子放好,身旁专注看报的男人倏然出声,问,“鸡蛋不吃?”
姜菀抿抿唇,声音有些小,“我不喜欢剥蛋壳...”
话音刚落,身上的纸袋便被男人抽走。
白色的手套被他摘下,薄细的长指宛若褪茧的蝶,弧度舒展,轻盈。
指尖从纸袋里捏起一个鸡蛋,慢条斯理将蛋壳一寸寸剥好,又递过去。
莹白圆润的鸡蛋搁在姜菀跟前,她舔了唇瓣,软软望着身侧男人,“能不能不吃了?”
章宴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沉眉冷目,就像在回一个“不。”
姜菀,“我都擦过手了,不想再擦,麻烦。”
章宴卿看了她一会儿,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手臂抬了抬。
他将鸡蛋搁在她唇边。
姜菀,“...”
这架势,今天这鸡蛋她是非吃不可!
张嘴咬了一口,任由他喂。
“督军~”她含糊着,笑眯眯打趣问他,“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看到骆同学给我喂鸡汤了啊?然后就吃醋了,学着他喂我吃鸡蛋?”
宗誉那颗八卦心抖了抖。
还有这回事儿!
难道自家督军,真的是吃骆家小少爷的醋了?
那是不是说,督军对这位年幼的未婚妻动了真感情?
宗誉心里欢呼雀跃,就差小心肝生出两只手,“啪啪”用力鼓掌了。
“呵。”
欣喜间,他听到后座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别太对号入座。”章宴卿扬了下颌,眼风淡淡落在那乖柔明艳的小脸上,“在没跟贵府彻底解除婚约之前,我有责任先看好你,以免节外生枝。”
画外音也简单。
只要没解除婚约,你暂时都是我的人,也休想在外面给我带绿帽子,哪怕我对你没什么感情。
姜菀盯着他撇撇唇,乖嫩的小脸浮现出执拗,“没吃醋就好,晚上我还约了骆同学来家里帮我补习国文和历史。”
明知道小姑娘说出口的话是故意气他,可章宴卿还是没控制住,手指一个用力,将一多半的鸡蛋全塞进她嘴中。
那两腮被顶得圆鼓鼓,像是藏食的松鼠。
她瞪着小鹿眼,看向他的目光极其懊恼、生气。
两腮动啊动,艰难将嘴里的鸡蛋吞咽下去,伸脚就朝那漆黑干净的军靴踩过去,“章宴卿,有你这样喂别人吃东西的么?”
踩完他,气似乎也顺了一些。娇哼一声侧过头,一副再也不想跟身旁男人说话的架势。
宗誉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这位姜小姐...是不是也太胆大妄为了些?敢踩督军的军靴?
这是真不怕脑子开花么?
不过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家督军竟然一声不吭,只是伸手拍了拍军靴,又将白手套戴好,继续仔细看报。
宗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