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厅,章宴卿解开自己的军装外套,又将白色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坐在沙发上捏着疲惫的眉心。
他已经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没回过家了。
这几天北方战事吃紧,他没日没夜的开会,确实有些累。
保姆端过来一杯热茶,“督军。”
章宴卿接过茶杯,点了点头示意没什么事情,让人先休息。
保姆转身走了没几步,倏然又被喊下。
“隔壁什么时候搬来人了?”他问,语气淡淡的。
“差不多是上周的时候...”保姆回忆,“那段日子您都不在公馆。”
章宴卿“嗯”了声,不再过问,只是轻轻阖上眼。
保姆想了想,还是决定多嘴一句,“搬过来的是个小姑娘,年龄不大,长得老好看了。哦!还会做小甜点呢,这几天她都会做些不重样的小甜点拿过来,东西都在厨房放着,督军要不要尝尝?”
刚说完,就后悔了。
她忘了,督军从来不食甜的!
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保姆压着心惊,飞快从客厅逃离...
...
宴麓公馆隔壁的别墅。
少女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衣,脸上还敷着面膜。
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她刚才清晰看到那男人从车上下来,又缓缓走进公馆内的一幕幕。
以及...他站在车旁,清冷的目光从浓稠的黑夜里扫过来。
凉薄又刺骨。
翌日。
坐在长桌上的男人一边翻看手中的新闻日报,一边端着杯咖啡慢慢品酌。
修长的身躯被军装包裹着,一丝不苟,透着凌厉严谨的劲儿。
深邃的眉眼和挺拔的鼻梁骨,配着那漠然成熟的气质,就像冒着热气的咖啡。
丝丝缕缕都是味道,浓郁的想让人心醉。
咖啡的香气倏然被一阵黄油甜腻遮住。
章宴卿放下手中的报纸,朝餐桌上看过去。
端着曲奇饼托盘的保姆一愣,“督军?”
“这是什么?”
“隔壁小姑娘一早送来的曲奇饼干。”保姆小心翼翼地又动了动嘴皮子,“小姑娘每次来都叮嘱我拿给您尝尝,前一段时间您不在家,我瞧着今天您在了,刚好人家也送过来就...”
“扔掉。”他不再看那些形状可爱俏皮的曲奇饼一眼,嗓音冷淡到了极致。
保姆“啊”了声,明显舍不得。
章宴卿,“以后不要再收任何东西。”
“是...知道了。”
过了十几分钟,宗誉进了公馆,“督军。车到了,我们可以走了。”
男人动作矜贵优雅擦了擦嘴,手指拿起身旁的军帽,慢条斯理戴在头上。
那本就峻拔的身姿,当一身军装穿戴整齐之后,更像是松柏遒劲,冷漠中也掺杂了几分野性。
...
司机在开车,宗誉坐在副驾。
章宴卿刚一上车,就眯起眼小憩休息。
车刚开出去没多远,只听宗誉倏然惊呼,“小心!!”
一阵急刹车,让靠着座椅休息的男人不悦皱眉。
宗誉赶紧扭过头解释,“抱歉督军,刚才车前有只猫。”
这边话刚落下,就听后座的玻璃车窗被人从外轻轻敲响。
“叩叩——”
章宴卿把身侧的玻璃窗放下,入眼的,是一只圆乎乎的白猫。
他盯着那猫看了几眼,眉心蹙更深。
白色的猫被放下,猫身后面露出一张清纯明艳的小脸,小鹿瞳带着愧疚委屈,亮晶晶的,“抱歉啊,我的猫不小心冲撞了先生的车。”
软软声线,被热风轻抚过,怎么听都像是撒娇,一点儿也不像是道歉。
少女眸子看到男人军帽下的一张脸时,粉白如梨的面颊红了红,羞得仿佛涂了胭脂,“啊...怎么会是你?”
说完,她似乎也觉得这样称呼不妥,吐了吐粉嫩的舌,怯怯对上男人的眼睛,“督...督军,好巧。”
章宴卿沉默着,漆黑的视线晦涩难辨,定定望着那张羞红似桃的小脸。
少女瞧他不说话,咬了咬唇,把怀里的小白猫先放在地上,起身朝着窗户里伸了手过去。
章宴卿望着那双戴了蕾丝手套的小掌。
她今天穿着小洋装,发梢也烫了卷,精致的比那些商人给他送来的法国瓷娃娃还漂亮。
少女面颊羞红,又不敢看他的眼了。
可声娇气软,微微甜,“重新认识一下吧。”
“姜菀,你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