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能咬掉一块肉,我们多插手其中一些,若是他真的能抢下一条船,我们戎家也不介意真的坐上去。”
这些年,辽东府的走私生意,几乎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可惜戎家来得太迟,一步慢步步慢,谁也不愿意吐出口中的肉分给别人,而现在无相出手,对他们这些后来者正是机会。
“这样啊……”戎玉书明白了父亲所说意思,连连点头。
“玉书,我知道你对我将所有资源倾注在你哥哥身上有所怨气,但一个家族要想长久,就要有人当面子,有人当里子。”
“父亲,我懂。”玉书自然是有怨气的,不然也不会流连于风月场所,浪费天赋。
“我和你卓叔都老了,若是你能掌控无相,和千鹤舵保持相争之势,这戎家说不得就要靠你撑着了,你大哥身后有你,也可放心施为。”
“孩儿必定尽力!”戎玉书起身抱拳,父亲已经许久没有跟他这样说话了。
平日里非打即骂,要么就是恨铁不成钢,不然也不会打听个无相的消息还要问卓老了。
“公子,之后我会专心辅佐你,不过你的实力确实落下不少,近期还要努力。”卓老也终于认可戎玉书为接班人,准备专心培养他了。
戎玉书忍不住心潮澎湃,他辽东府城中有名的纨绔,没想到也有这一天。
想想,这一切还是来自于那个给他下蛊的的无相,顿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另外,无相今夜就会和千鹤舵在海上碰面,可需要助力?”卓老又问了一句。
他们终究有些担心无相实力不够,今天就被千鹤舵给灭了,他们的算盘就全白打了。
“此事,我还需要问下。”戎玉书说道。
既然卓老主动要出手,他也不拦着。说不定无相那俩凶神,突然大发善心,就帮他把蛊毒解了呢。
“好,我等你消息。”
戎玉书立马出门,扫视一圈,按照齐铭说的方法传递了消息。
齐铭收到消息时,正在跟苏元请教关于修行之事。
知道戎玉书的想法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人,我们之前控制的那戎玉书还记得否?”
苏元点头,戎玉书跟那所谓的仙人洞府有关,他怎么会忘。
“他得知了我们要和千鹤舵碰面的事情,问是否需要帮忙?”
“他们知道的倒是挺快。”苏元也轻笑,瞬间明白其所想。
昨天无相才算是和千鹤舵碰上了面,没想到今天城中的这些家族就有了消息。
“千鹤舵的走私生意几乎贯穿官场,看来有些人对原本的利益分割方式不满啊。”
“我们若是引一些助力进来,之后在官面上也好做事。”齐铭建议道。
“可以,但不是现在。”苏元回道:“给他回信,今夜等着看一场大戏。”
“合作可以,但过了今晚再说吧。”
现在那些人只是把无相当作误入泥坑的鲶鱼,指望无相将沉寂许久的泥潭搅动起来。
而无相要做的,是彻底将这个泥潭搅个地覆天翻,吞下最大的一块肉。
到时候这些人,才敢放心上他这条船。
“明白。”齐铭也明白,现在还没到上牌桌的时候。
天色暗下,金蛇门的小院外又多了不少陌生人,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小院门口,看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一直到下午,苏元带着金面走出小院,待他离开,数只信鸽飞起。
这次他只带了沧波、齐铭赴宴。
若是正的发生战斗,那也是沧波一力挡之。
至于齐铭,之后无相还要他主管大多数事务,自然也要带上。
顺流而下,苏元很快看到了入海口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
船分三层,每一层都悬挂着灯笼,照耀的江面波光粼粼,好似金钱落地。
“这干走私的,竟然这么高调。”苏元感叹了一句。
这千鹤舵竟然搞得跟花船一样,在数里之外都能看见这艘大船了。
“千鹤舵裹挟的利益太多,根本没人敢动,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齐铭解释道。
“那我们要是动了……岂不是要炸窝?”
“所以我们要多拉拢一些戎承平那样的新辽东官,他们的胃口大,那些份额怕是远远没够他们吃饱。”
“今日院外的眼线,就是这些人的代表。”
苏元看了一眼灯光闪耀的花船:“今夜过后,就可以开始联系。”
“我不要两面三刀的,要么上我这条船,要么上千鹤舵那条。”
“好。”齐铭颔首。
说话间,小船已到了千鹤舵大船下。
两相对比,苏元几人已如同蝼蚁,只要这艘名为仙鹤的大船稍一动,他的小船就会被碾碎。
知道这时,甲板上才走出一人,一身紧身黑衣外披着长袍,长袍上纹着一只仙鹤踏浪而起,飞上九霄。
“船下之人何为?”
苏元笑了笑,这是还没谈就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他也不恼,只是一伸手,乘坐的小船下方突然翻滚起来,一道水幕喷涌而起,将小船稳稳托起,让苏元和这黑袍人对视。
黑袍人明显没想到苏元还有这一手,脸上的笑容僵住。
“除此登船,带了些见面礼。”苏元一甩手,一根冰晶包裹的手臂飞出,啪嗒一声落在甲板上。
站在后面的杜交猛地扑出,赶紧捡了起来,尝试接在手臂上。
黑袍男人最终还是扯出了笑容:“那二位应该是代表无相而来?”
苏元点头:“无相”
齐铭也跟着介绍:“无面”
黑袍男:“在下血鹤,两位到来我特在船上设下薄宴,还请随我来。”
血鹤上下打量着两人,看不出任何奇异特别之处。但终究是想坐下来谈谈。
他已经知道金蛇门和烈虎帮的冲突,反正都是帮千鹤舵做事情的,他也不所谓到底是谁来做,谁来赚这一份钱。
既然金蛇门想要,就把烈虎帮的份额让给他是了,要是它们实力强,多给一些也未尝不可。
只要坐下来谈,千鹤舵就永远不会吃亏。
“饭就不必吃了。”苏元环视一圈:“昨日你的人到我那去,连个见面礼都没送,今日补上吧。”
血鹤面皮抽动,本以为无相是多神秘的组织,怎么现在跟个地痞流氓一样,总想要点什么。
“这是自然,谈完之后,千鹤舵自有表示。”血鹤终究忍了。
“这艘船就不错,我们拿来怎么样?”苏元忽视了血鹤的话,转头跟苏元说。
“虽然破旧了些,但也算能看过眼。”齐铭低头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