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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刑?你指望用律法感化他们吗?”孙明达冷哼一声,感觉苏元只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不用刑罚?那你怎么审问?”钱贯也不理解,不用刑罚?难道指望他们自己说出通倭死罪?

“找两个狱卒来,按照我说的做即可。”苏元心中有了算计,对付两个喽啰应该不难。

被苏元带回来的二子和三子,此时正惊慌地缩在甄冠喜隔壁监牢一角。

甄冠喜每叫一声,他们身体就颤抖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他们。

二子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的开口:“三子,待会儿就挺住了,要是老大出事,我们都得死!什么都别说,我们才能活!”

“放心吧,就算打死我,我也什么都不说!”

“立誓!”

“我甄三,要是说一句大哥的坏话,天打雷劈!”

“好,我甄二,要是说一句大哥的坏话,天打五雷轰!”

他们两人都清楚,只有甄冠喜出去了,才会有人捞他们两个,现在不管怎么样,起码要把嘴闭紧了。

正当他们惴惴不安,举着手发誓的时候,牢门被打开,吓得两人一激灵。

苏元走了进来,示意两个狱卒将两人拉起来。

“大人,大人饶命呀!我们都是冤枉的啊!”

“哦,你们是冤枉的,那甄冠喜也是冤枉的吗?”

甄二先开口说道:“没……老大他虽然霸道了一些,但也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我们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那可能真是冤枉了吧。”苏元点点头不再说话,拿出两条黑布,交给狱卒让他们将两人眼睛蒙上后,从监牢带了出来。

“大人,我们真是冤枉的。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能死在这啊……”

双眼被蒙住,两人变得愈加恐惧,四肢乱弹。

苏元沉默不语,只是带着两人走在诏狱走廊中,回绕在二子和三子耳边的,全是刺耳的犯人惨叫声。

一直到快到长廊末尾时,苏元才停了下来,示意狱卒将老二扔进监牢,早已经有狱卒等待,将其绑上了审讯架后。

接着又退了出来,牢内只剩下被蒙眼的二子一人。

越过一个监牢后,老三被绑在了另一间坚牢的审讯架上。

“大人?”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之后,三子本以为接下来是严刑逼供,可监牢内竟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苏元就站在他面前,并没有摘掉他的眼罩,开口问道:“你的名字。”

“小的甄三,大人我真的没有犯罪呀,我真是冤枉的!”

“真名。”

“王富贵。”

钱贯和张一初几人在监牢外看着苏元的问话,不由得摇了摇头,问个名字就这么费劲,怎么可能让对方直接说出通倭的事情。

“呵呵,他这是干什么,指望他们良心大发主动招供?还是说蒙上眼睛,把他们吓到招供?”

孙明达对苏元这种故弄玄虚的行为嗤之以鼻,就等着看苏元的笑话,甚至觉得苏元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钱贯也看不懂,但只是静静看着,他想看看苏元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牢内,苏元继续开口:“甄冠喜通倭的事被发现了,你们清楚吗!”

“没有大人!我们做的可都是本分生意,怎么可能通倭……”

苏元打断了甄三:“我不是问你有没有做过,我是问你知道多少!”

甄三:“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么?”

“我们现在需要一个人作证,说出通倭的事情,可免罪。”

“不过,证人不需要太多,一个就够。”

“你先说,你的二哥——不知道你们结拜没有,和甄冠喜同罪。”

“你的二哥先说,你,和甄冠喜同罪,最轻流放。”

苏元说完,静静等着甄三的回应。

“我……”甄三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没有,我不知道。”

“哦,那好吧,我去问你二哥去,希望他能和你一样遵守誓言。”

甄三听着苏元转身离开的脚步声,不断吞咽着口水,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

走出监牢,苏元不轻不重的关门,让甄三身体一颤,嘴唇颤抖,但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就这么几句话,就想让人招供?苏元你把诏狱也想得太简单了吧。”孙明达看到苏元无功而返,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只要甄冠喜摆脱嫌疑,他也就没事了。

“你太年轻了,我看这两人也不是什么硬骨头,还是用刑吧。”钱贯也摇头。

他才想起来,苏元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怕是诏狱都没进来几回,哪里会知道要怎么审讯。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个狱卒,也禁不住发笑,他们都是听说有个新锦衣卫,要不用刑就让犯人开口,跑过来看热闹的。

现在看来,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新人。

“稍等一会儿,不急。”苏元对几人的话没有过多的反应,走进了甄二的监牢,又说了一遍大致相同的话。

然后苏元又走了出来,安心的站在他们旁边,一言不发。

“完了?”孙明达看到苏元出来,再没有动作,开口问道。

“完了,让他们考虑一会儿。”苏元静静等着。

这是现代刑讯中常用的囚徒困境,在两人无法沟通信息的情况下,几乎无解。

他可不相信,这两人在牢里发了个誓,就可以完全信任,冒着对方无罪自己流放的风险,遵守誓言。

“哈哈,你想什么呢,审犯人讲究一鼓作气!就是要将他绷着的那根弦给打断,他才有可能开口!还让他们考虑一下?”对苏元这违反常理的行为,孙明达嗤之以鼻。

苏元并没有回话,结果出来之前,他并没打算浪费精力在口水仗上。

监牢内,甄三眼前一片漆黑,耳边除了其他犯人的惨叫声就只有自己的心跳。

他不断思索着刚刚苏元说的话,牙关紧咬,嘴唇青紫。

只需要一个证人,说晚的就要同罪。

“我们才发过誓,只要都不开口,锦衣卫就没办法定罪,我们就都能出去!”甄三还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