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恐惧。
叶天龙的行为,在他眼里其实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恰恰是这个家伙那云淡风轻的眼神!
刚才拿起棒球棍砸人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分明疯狂得像是一头猛兽!
可此时此刻,他嘴里叼着烟,穿着西服,用最轻的语气做着最沉重的威胁,他冷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萧荣毕竟也是一家之主,纵横商场数十年,见过不少狠角色。
但今天这个苏家女婿,却再次给他上了一课!
萧荣缓缓起身,咬牙切齿地走出云顶山庄。
叶天龙则是微眯起眼,对一旁的苏明朗说道:“苏管家,最近劳烦你派几个人盯住萧家,省得这老狐狸狗急跳墙。”
“是,姑爷。”
苏明朗微笑不已。
之前萧荣不把他这个管家放在眼里,自家姑爷这么一折腾,倒是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苏明朗心中对叶天龙的敬佩更深一筹。
萧家被赶出云顶山庄后,叶天龙回到座位上,跟傅国强沟通了一下最近京城的发展状况,又闲聊了下曹鸿云回到贵州之后,工作干得那叫一个大刀阔斧。
临近酒会结束之前,傅国强准备离开之时,傅秀秀这才走到叶天龙面前,交给他一条围巾。
“叶神医,这条围巾,是我亲手为你织的,马上就要入冬了,戴上围巾免得着凉!”
傅秀秀甜甜一笑道。
叶天龙愣了下,看着那条纯白色的围巾,陷入沉思。
他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正当叶天龙为难之际,身后传来老婆苏泉儿的声音。
“直男就是不懂浪漫,人家傅小姐都说了是亲手给你织的,你还不赶紧接住然后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苏泉儿似笑非笑地走上前来,笑望向叶天龙道。
叶天龙嘴角一阵抽搐,本来他就不知道该不该接,现在好了,老婆大人下楼来了,他更不敢接了。
傅秀秀看叶天龙迟迟没有伸手去接那条围巾,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落。
苏泉儿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连忙伸手捏了叶天龙的腰杆,小声嘀咕道:“叶天龙,你愣着干嘛,赶紧的啊!”
“啊?真要我接啊,我还以为你说反话呢。”
叶天龙哭笑不得,伸手接过那条围巾,对傅秀秀道了声谢。
与此同时,站在两人不远处的韩奕停下了脚步。
她的手里,捧着一双手套,也是她亲手为叶天龙织的。
傅秀秀也好,韩奕也罢。
这种层次的女人,早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
她们当然不缺钱,但她们也很清楚,亲手送的礼物,比任何一件奢侈品更有价值。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女人亲手做的围巾和手套,如同一碗小火慢炖的粥。
可当韩奕兴致冲冲地打算将手套送给叶天龙时,却远远看见傅秀秀先出手了。
韩奕看见了叶天龙脸上的为难之色。
她深呼吸一口,随手将那双熬了好几天夜才织好的手套扔给李建道:“最近天凉,送你一副手套。”
李建目瞪口呆地接过手套,满脸问号。
他看了眼韩奕,眼神疑惑不已。
“怎么?不喜欢?不喜欢那你还我。”
韩奕斜撇李建一眼,正打算伸手去将手套拿回来,不料李建赶紧将手套戴上,嬉皮笑脸地说了句:“喜欢!哪能不喜欢,这可是韩总亲手做的手套,啧啧,别人想戴还戴不成呢!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看见李建脸上天真无邪的萧荣,韩奕也发自内心地浅浅笑了。
她未能得偿所愿又如何,至少,有人也因为这双手套而感到开心,那就足够了。
傅秀秀送完围巾后,就随傅国强一同离开了酒会。
苏泉儿则是替叶天龙将围巾带回房间好好收起来。
苏远山正在忙活着送客人离开。
一直忙到深夜凌晨1点。
李建才得空跟叶天龙汇报情况。
两人坐在云顶山庄顶楼的一间多媒体影音室内。
这是苏泉儿自己搭建的私人影院。
大荧幕上正在播放一步国产的老电影《让子弹飞》。
叶天龙和李建二人坐在沙发上,姿态闲适。
“少主,关于你身世的事情,我查到了一点线索。”
李建神色严肃地说道。
叶天龙点点头:“说下去。”
李建补充道:“我根据您小时候待过的福利院,顺藤摸瓜,找到福利院的地址,请人调取了二十年前的监控。”
“虽然年代久远,画质也非常模糊,但也不算一无所获。”
“我截取了几张较为清晰的照片,请你过目。”
李建从包里摸出几张照片递给叶天龙。
照片的画质的确相当模糊,毕竟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监控视频了,还能保存至今,已经实属不易。
那几张照片的内容,连在一起就是一个身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怀里抱着襁褓,蹲在福利院大门口,将襁褓中的婴儿放下后,敲响福利院大门,然后转身跑开。
最后一张照片上的画面,正是福利院的老院子打开大门,将襁褓从地上捡起来的场景。
看见这一幕,叶天龙隐隐有所动容。
他都已经记不清,是七岁还是八岁被养父领回家的了。
更不记得自己婴儿时期的事情。
如今看见李建调取的监控,至少可以知道,他不是无缘无故被遗弃的。
照片上的女人,极有可能就是叶天龙的亲生母亲!
这么多年以来,母亲这个词,在叶天龙脑海之中几乎都快要淡化了。
他不记得母亲的声音,容貌,气味。
严格意义上来说,李建拿回来的这张照片,才算叶天龙记事以来头一回看见母亲。
而这模糊的画质,别说五官了,就连那女人的年龄也极难分辨。
只能大致判断,那应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
不过如今二十年过去,照片上的女人,至少也四十好几了。
叶天龙握住照片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还……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叶天龙颤抖着问道。
李建缓缓摇头道:“我让几百号人,翻遍了福利院附近各大路口的监控,也只找到这一个保留完整的,而那个女人,并没有再出现在其他的监控画面上,她很有可能是在监控盲区上车,乘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