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跟庄子囿刚谈拢,孙明礼就好似未卜先知一样,掐着点儿回来了。
他一进门儿,服务员也刚好上菜。
菜上齐后,姚健抱着两瓶酒走了进来,几个人推杯换盏,很快就解决了一瓶。
这时,梁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唐轩打来的,他告诉了梁栋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那个少尉死在了医院里!
孙明礼见梁栋脸色大变,就问了一句:
“发生了什么?”
梁栋慢慢放下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
“那个少尉在医院被人谋杀了……”
“什么?”孙明礼和庄子囿同时惊叫起来,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孙明礼闻言,脸色变得阴沉至极,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太猖狂了!”
庄子固也不禁皱起眉头,附和道:
“是啊,确实有些猖狂!”
孙明礼转头看向梁栋,责备地质问道:
“你们事先难道就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吗?”
梁栋的神情显得有些沮丧,他低声回答道:
“我们已经考虑到了景川警方可能会加强对医院的警卫工作。可是,那些犯罪分子的手段实在是层出不穷,让我们防不胜防啊。”
孙明礼沉思片刻,接着说道:
“燕京那边不是专门派来了一个专案组吗?听说里面还有个神探。你立刻去找他们寻求帮助,务必尽快侦破这个案子!”
听到这话,梁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没了喝酒的兴致,于是匆匆吃了几口,便各自散去。
梁栋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驱车赶回景阳。
抵达后,他径直来到医院,直奔案发现场。
见到唐轩后,唐轩解释道:
“我们早就预料到有人会杀人灭口,所以特意对这两个病房加强了警卫。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名杀手竟然从楼上通过绳索吊着,悄悄地来到窗户旁边。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击碎了窗户玻璃,并迅速拉开一直被拉上的窗帘。接着,他重伤了我们一名守在病床前的警察,紧接着又对着嫌疑人连开三枪。嫌疑人当场毙命。由于整个事件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们的人完全没有时间做出反应。当外面的人冲进来时,杀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栋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只见他皱起眉头,开口说道:
“唐局长,我明白在这个敏感时期发生这样的事情,责任并不在你身上。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仍然可能会对你的提拔产生一定的影响。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唐轩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却还是硬撑着挤出一丝笑脸:
“梁书记,我能当上这个副局长,还主持了局里的工作,已经算是破格提拔了,要是再去掉这个‘副’字,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太快了一点儿。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老天爷也想让我再历练历练。”
梁栋责怪道:
“你一个领导干部,怎能抱着这样的迷信思想?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身处什么位置,都不要忘记了肩上的责任。你只需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该是你的,早晚还是你的。”
唐轩闻言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杆儿:
“梁书记放心,不管这次能不能得到提拔,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的。”
梁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向了不远处的巫子时。
“子时,这样的案子,侦破难度大不大?”梁栋随口问了一句。
巫子时摇摇头:
“出手的是职业杀手,而且人家一旦得手,极有可能迅速逃往国外,我们就算锁定了嫌疑人,抓捕起来也困难重重。以我估计,这个案子告破的概率几乎为零。”
梁栋又看向跟过来的唐轩,对他道:
“省公安厅很快就会来带走庄子固,在这之前,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庄子固的人身安全。他要是再出意外,你这个局长也就不用当了。”
唐轩向梁栋立正,敬了个礼,保证道:
“梁书记放心,要是庄子固再出意外,我自己主动辞职!”
保证完,又放低声音问:
“你不是不同意把这个案子移交省厅吗?”
梁栋看向唐轩,反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唐轩就算情商再低,也知道现在不是跟梁栋掰扯他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的时候,便知趣地选择了闭嘴。
……
曹鼎死了,纪纹被抓了,就连那个纪小川也死了。
这下子,曹家、纪家、雅达集团,这几颗为害景川多年的毒瘤算是被连根掘起,再无出头之日了。
梁栋腾出手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曹鼎的旧部出手了。
孟西县县委书记林勇,本是纪纹的小叔子,他是第一个被省纪委带走的地方一把手。
随后,与曹鼎关系密切的孟东县县长朱永辉、孟西县县长郏冬至也相继被省纪委的人请了过去。
安南县原县委书记吴峥早已提拔到州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了,安南县现在由县长何云飞一肩挑起了县委和县政府的工作。
孟东县那边,县长朱永辉被省纪委采取‘双规’,县委书记茅明也是县委、县政府一肩挑。
孟西县那边情况就更复杂了,县委书记林勇和县长郏冬至双双被省纪委‘双规’,无奈之下,只好让州委秘书长宗斯年暂时主持孟西的工作。
这三位省管干部被省纪委‘双规’后,那些副处级以下的干部,就全部由州纪委负责了。
州纪委再次成了全州关注的焦点。
整个七月份,全景川的领导干部每天早上上班后,互相要问的第一件事,就是谁谁又被带走了。
不管是哪个单位,不管是谁被带走,都没人觉得稀奇。
一时间,凡是跟曹鼎沾些边的,人人自危。
纪纹肯定是出不来了,‘雅达集团’也不再是她们纪家的产业,而‘雅达集团’涉及的许多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项目,比如垃圾转运、自来水公司、市政绿化等等,也都被州政府打包卖给了‘于氏珠宝’的于柏文。
至于‘雅达集团’的地产、酒店项目,则全部被打包卖给了‘普安资本’。
‘畲园大酒店’本是曹鼎的产业,不过所有的注册信息用的都是蓝彩云的名字。
曹鼎死了,也就没人再去管这些东西,蓝彩云也算捡了个大便宜,真真正正地成为了‘畲园大酒店’的老板。
曹鼎一死,蓝彩云也算是得偿夙愿,便把梁栋约到‘畲园’,以示感谢。
关于“畲园”的内情,蓝彩云曾经跟梁栋提过一嘴,她就对梁栋说:
“梁书记,曹鼎死翘翘啦,这‘畲园’现在没主了,要不,从今天开始,这‘畲园’就跟你姓梁啦?”
梁栋赶忙摆手道:
“‘畲园’的法人可是你蓝彩云,你才是这‘畲园’的大老板。我跟‘畲园’八竿子打不着,哪能说姓梁就姓梁啊?”
蓝彩云笑嘻嘻地把手搭在梁栋的肩膀上,娇嗔道:
“就跟以前一样,我明面上还是这里的法人,你就是幕后大老板,有你撑腰,‘畲园’才能赚得盆满钵满。我跟你讲,哪怕是我一直在应付曹鼎,这家酒店每年也能帮他赚上千万的钞票呢。要是你来当幕后老板,我保证让这酒店的利润翻两番!”
梁栋一脸认真地说道:
“蓝总,如今你已经成为这家酒店的老板,那就得用心去经营!至于能够赚到多少钱呢,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不过嘛,我倒是真心希望你在赚钱之后,可以成长为一名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听到这话,蓝彩云像是突然间不认识梁栋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惊讶地问道:
“喂喂喂,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呀?不好色也就算了吧,面对如此轻松得来的巨额财富,你竟然也能无动于衷?难道你真的就一点儿都不动心吗?”
梁栋只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这有啥忍不住的呀?首先呢,我根本就不缺钱花;其次,如果我收下了你的钱,岂不是等同于将自己的软肋拱手相送,日后岂不是只能任由你摆布,沦为你的提线木偶了?”
蓝彩云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说:
“你整日里提防这个,又猜忌那个,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
梁栋却不以为意,淡淡地回答道:
“慢慢就会习惯的啦。”
蓝彩云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