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淮州的事情虽然已经与梁栋没有太多关系,但他还是想要一个结果。
曾宪磊他们失去了省里的依靠,也不得不做出妥协,妥协的结果就是放弃啤酒厂。
没有了他们设置的障碍,工作组的工作自然就畅通无阻,相信很快就会取得阶段性成果。
梁栋搞完交接,在淮州待了一天。
共事过的老伙计轮番上阵,感觉从中午一直喝到夜里,就没停过。
到了夜里十点,工作组的雷晓光和谢杏雨负责把梁栋送回酒店。
梁栋既然已经离开了市政府,那间公寓宿舍也就退还了回去。
去酒店的路上,坐在后座的梁栋取笑道:“小雷,你和小谢现在有进吗?”
雷晓光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的说:“这得感谢梁哥的暗中撮合啊,到时候我们俩办婚礼,说啥也要请梁哥这个媒人来当证婚人!”
副驾驶的谢杏雨羞得脸通红,打了雷晓光一下,嗔道:“羞不羞?啥都往外说!”
雷晓光忙道:“说归说,别上手,我这儿还在开车呢。”
说完又对梁栋‘诉苦’道:“梁哥,你也看到了,这还没结婚呢,我就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要是结了婚,不知道会是个啥情况呢。”
谢杏雨眼睛一瞪:“雷文光,你还没完了是吧!”
雷晓光秒怂:“得,我闭嘴总行了吧。”
梁栋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战线拉的很长,大家又都把握住了量,没人故意灌他,也就只有六七分醉意。
两个小年轻这么一闹,他也不觉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谢杏雨突然问:“梁主任,工作组的工作查到这儿,就要结束了吗?”
梁栋知道谢杏雨问的是她父母的案子,而工作组的目的主要是拿回流失的国有资产,缓解实力当前的资金压力。
现在这个结果,也是各方妥协的结果。
站在陆知行的高度,肯定是着眼于全局,不可能为了一个案子,去打破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平衡。
“小谢,你也是体制里的人,很多时候,我们看待问题不能只盯着自己门前这一小片。从大局看,工作组的使命很快就会完成,大家的工作也会得到领导的肯定。但是,工作组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可能能兼顾所有人的诉求。坏人或许还将逍遥法外很长一段时间,正义或许会迟来,但绝不会缺席!”梁栋保证道。
谢杏雨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还是接受不了,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雷晓光突然冒出一句话:“我决定了,工作组一解散,我就去纪委上班。”
梁栋知道雷晓光的意思,劝道:“小雷,纪检系统怎么说呢,虽然也属于党委口,但其性质决定了他们相较于其它部门来说,要封闭很多。一旦你进了纪委,打上纪检的标签,想要再转行就很难了。这一点,你要想清楚。”
谢杏雨也白了雷晓光一眼:“你凑什么热闹?你觉得能过了叔叔阿姨那一关?”
梁栋也是才知道,雷晓光竟然就是省委常委、渭城市委书记雷军的独子。
雷军是现有省委常委里最年轻的一个,前途无量。
雷军的妻子是淮州市人民医院的医生,雷晓光大学毕业后,就凭自己的本事,考进了淮州市审计局。
他说要去纪委,对他老子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雷晓光最烦有人提他老子,说他是活在他老子的羽翼之下。
“我去哪儿是我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雷晓光被触到逆鳞,语气就有些不善。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谢杏雨连忙安抚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从来没靠他们好不好?”
雷晓光心里这才好受一点。
梁栋没好气地说:“你们俩这是要秀我一脸狗粮吗?”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
第二天是礼拜天,梁栋睡到九点才起床,洗漱之后,竟然感觉无事可做。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自从他提拔之后,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周鹏的电话打进来了。
“有没有安排?”周鹏问。
“没有。”
“回一趟老家?”
“你一个大忙人,有时间陪我这个闲人?”
“我跟领导请了一天假。”
梁栋想了想,的确好长时间没有回老家了,也不知道父亲一个人在老家过得怎么样。
“行,你来接我。”
梁栋那辆红旗一直停在淮州,周鹏就开着那辆红旗,接上梁栋,回了槐安。
何冲乡比较顺路,他们就先去了周鹏家。
梁栋陪周鹏父亲坐在院子里,周母烧了一壶水,给他们沏了两杯茶,然后站在老头子身旁,听他们说话。
周母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插话道:“梁委员,你看周鹏跟着你,先是在乡里,现在又去了市里,这工资是越来越高,待遇是越来越好了,可他咋就一直找不到一个媳妇呢?这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再不结婚,那可就真的过杠了。别人说话他不听,他就听你的,你也替我们老两口子劝劝他。”
梁栋笑道:“婶子放心,鹏哥肯定会给你带回来一个媳妇儿,明年保准让你抱上孙子。”
“梁委员,这话我可记下了,你可不能糊弄我老婆子。”周母十分认真地说。
“老婆子,你胡说什么呢,你儿子找不到老婆那是他没本事,梁委员咋能管得了这些?”周父埋怨了妻子一句。
周母却不以为意,坚持道:“梁委员那是大领导,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肯定是算话的。他说给咱儿子张罗一个媳妇儿,那就肯定会给咱儿子张罗一个媳妇儿的。”
周鹏在一旁哭笑不得,不知道梁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咋就会跟二老说这个呢?
“爸,妈,你们别胡说了行不?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周母瞅了儿子一眼,极度不满道:“你要是早让我抱上孙子,哪个愿意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