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张牙舞爪的应激过后,是江牧生手足无措的辩解。
“对不起......”
他怔怔地后退半步,像一只被扒了皮的野兽,竭力而笨拙地掩藏它丑陋的外形。
秦宴轻轻叹气。
难怪这家伙在泳池里都还要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每个人都有不想外露的伤疤,不论是施加在身体上的,还是深埋于心底的。
他不说,她不问便是。
把滑至臂弯的黑衬衫重新拉上来。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柔软的指尖不小心摸到凹凸不平的刀疤一角,江牧生灵魂都似在颤栗。
“这样吧,我还你一个秘密。”秦宴转身去拿岸边的包包。
江牧生冷眼瞧着她装模作样,一个字都不信。
手提包里能装什么秘密。
花言巧语。
去而复返,秦宴把自己一截白皙无瑕的手腕伸出去,眸底闪过挣扎,最终坚定地敷上卸妆湿巾,嗓音明显不如最初欢快,强颜欢笑道:“看好了。”
遮瑕霜被逐渐被溶解,白璧无瑕之下,竟是一些蜿蜒曲折的痕迹,岁月流转,尽管变淡了,现在看着仍然触目惊心。
这是父母死后她小时候自杀未遂留下的疤痕,记录着童年遭受的所有变故与痛苦。
秦宴的行为,相当于把早就长好的伤口血淋淋再撕开,暴露在阳光下,这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决心。
藏起来的东西,谁愿意大咧咧地敞开呢?
少年眸色倏紧,脑子里嗡的一声,绷紧嘴角,不知该说什么好。
为了安抚他,她居然自揭伤疤。
好像在告诉他。
看,我们是同类人。
秦宴摸了摸那些浅浅的痕迹,半带自嘲:“我也就比你少五六七八道吧!”
江牧生眸色幽暗不明,嘴角微松。
“我的比你还不好看。”
秦宴眉头正要舒展,忽然勃然变色。
“好哇你!说我丑!”
江牧生侧首抿下唇,眼神悠悠停在刚刚她翻找的手提包。
“这么小的包,能装什么。”
这是说它中看不中用了。
秦宴的注意一下子被转移过去,才不允许有人贬低包包的价值。
“能装卸妆巾,还能装......”她想了半秒。
“可可爱爱呀!”
明亮的眸子弯成月牙,软糯的嗓音带着小女生专门的撒娇,脸颊白里透红,分明就是一位娇憨美人。
后背刀疤明明结痂很久了,早已没有任何感觉。
江牧生偏偏觉得此刻却在发痒。
阳光晒进了阴沟里。
好刺眼——
唇畔不经意地勾起,如此放纵的瞬间维持不到三秒,他骤然沉默。
水声淋漓,江牧生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逃也似的离开泳池。
徒留秦宴趴在池边,无聊掐灭香薰蜡烛的小火苗:“怎么走了......莫名其妙。”
磕学家小九拍案叫绝。
靠。
宿主怎么跟谁都好配!
真心中有一丝算计:屎。
算计中有一丝真心:仙品!
......
少年脱力躺向墙面。
他打开手机特殊渠道,将自己的疑惑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