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力气比十岁年龄该有的强度大了些,可这具身体终究不是飞檐走壁的小侠女。
由不得秦宴超越极限,边跑边气喘吁吁。
双腿又酸又疼,脚底也打了好几个水泡,她跟没有痛觉似的,凭借一股信念坚持到底。
王大夫住在城北郊区,远离闹市。
他家祖上在京城开过医馆,妙手回春,可惜朝代更迭,医馆被战火波及,被迫关了门。
但是医术传承没断过。
霍夫人曾为原主向王大夫求过医,交情虽浅薄,但看得出他不是会向太子告密的小人之辈。
秦宴背着人敲门,头昏眼花,看万物都觉得有好几重影子。
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头发略花白的中年男人讶异眼前的惨状,依稀想起她是自己医过的病人。
“王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兄长!”
秦宴从怀里拿出一只贴身佩戴的银质镯子,将他视作唯一的希望:“我拿它同你交换。”
这只镯子是原主生母留下的遗物,花纹繁复,质地细腻,是难得的佳品。
她记得,王大夫对这件物什颇有兴趣,还曾询问在何处买得。
因为,他亡妻下葬前手上戴着类似的镯子,睹物思人,这很常见。
“秦小姐当真舍得用它抵押,我记得上次好说歹说你也不愿松口。”
王大夫救人银两倒不是必须的,礼不分贵贱,凡是送到了心坎上,即便是一根杂草,他也心甘情愿做交易。
秦宴不想与他多费唇舌浪费时间,挑重要的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加重要。”
“我要抓住眼下。”她走进屋里,把背上伤痕累累的小公子放到草席床上。
王大夫最想要的东西拿到了,自不会计较霍听肆的血弄脏床铺。
“看在镯子的份上,我救。”
但他很快话锋一转,“七天后,离开这里。”
秦宴颔首同意:“行。”
王大夫怕惹祸上身很正常,没必要为了两个基本上算是陌生的人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们会准时离开。”秦宴一口答应。
好歹这七天内霍听肆能好好养伤,不用四处流浪。
莫说霍家府邸被烧了个精光,就算完好无损,他们也不能再回去住。
往后,秦宴必须和霍听肆相依为命,另谋出路。
何去何从,要看她任务对象的决定。
帮霍听肆复仇,非一朝一夕能完成,而且,他们二人是平民,王公贵族眼中低贱的存在,权势、财富,什么都没有。
打倒皇族太子……何其困难。
撼动世界男主李烁,需徐徐图之。
养伤的七日里,霍听肆下不了床,感受身体的生机一点一点恢复。
死神没有收割他沉重的性命。
“兄长,喝药。”
秦宴吹了吹药汁,确保不烫才一勺一勺喂到重伤的小公子嘴里。
一碗药很快见底。
霍听肆表情冷漠得像凛冬的一阵寒风,声音平淡:“终其一生,我跟李烁不死不休。”
他脑子特别清醒,已经逐渐开始酝酿自己的复仇计划。
“秦宴,你算半个霍家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