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二郎!曹二郎!”
身穿武官朝服的男子边走边喊,追赶前方身着文官朝服的男子,前方的人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为之,竟加快了步伐,可终究被追赶之人按住了肩膀。
“萧将军,你我只是同僚而已,如此唤在下非常不妥。”前方的人后退两步,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
“曹二、曹侍郎,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南儿的身体……”
“这与萧将军无关,若无公务,下官告辞,玉阳宫扩建事宜不敢耽搁。”
“你从席上匆匆离开,我还以为是南儿她……”
“家姐体弱之症有齐院首精心医治,不劳无关人等费心,告辞!”
“你……”
萧文石无奈的看着曹侍郎离去的背影,心中的苦闷无处发泄。
“谁?!”
习武之人自然耳力非凡,轻微的脚步声都能辨别出人数,明显能感觉到在他不远处停留着两个人。
“出来!宫墙之内鬼鬼祟祟,活腻了!”萧文石话音刚落,长廊拐角掩体处走出一男一女。
“哼!我道是谁,跑这幽会来了?还是跟踪本将军来的?老实交代!!”
来人正是从宫宴上离开的金光霁和卫婵,前者是跟踪萧文石而来,后者是跟踪前者而来。
“萧将军误会了,我们只是路过,并非有意为之,望将军见谅。”卫婵抢先开口,端的是大家闺秀风范。
“呦!多日不见,这京城出了名的虎女变淑女了,可怎么还是不知羞耻!”萧文石居高临下的蔑视两人。
“萧将军……”
卫婵脸色难堪,刚要出声解释,却被金光霁寒声打断。
“那也比不了萧家,利用非完璧的妹妹赚取来的权势,抛弃有恩的结发妻子,娶皇家女来光耀门楣。”
“金光霁!!!”
一番话不仅惊呆了卫婵,更是戳中了萧文石的痛处。
一阵疾风袭来,卫婵眼明手快急忙拉开金光霁闪到一边,掌风从两人眼前刮过,还没等站稳,又是一掌劈来,卫婵推开金光霁,自己眼见躲不开,只得硬生接下,整个右手臂震的发麻。
萧文石两掌未打到金光霁,更加恼怒,力道又加了可两分,卫婵虽从小混迹军营,可终究是女子,哪能比得了凶猛的武将,两招过后就落了下风,金光霁一介书生,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婵儿!”
在卫婵不敌对方时,金光霁上前为其挡了一掌,一口血喷在卫婵脸上,吓得卫婵抱住金光霁大叫:“来人啊!”
午时未过,这广阳殿到玉阳宫之间的近道,并非偏僻小路,竟无一宫人经过,更无侍卫前来,金光霁已发现了问题,却被那一掌震的说不出话来。
“啊!!”
“噗通!”
卫婵两人没有迎来致命的掌力,却听见有什么倒地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萧文石双膝跪倒在地,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捂着心脏,痛苦的喊着,这一幕让二人惊在原地。
“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大哥?快快快!!!请太医!”
萧雯倩带着侍卫突然出现,架走了萧文石,临走时恶狠狠对着卫婵二人放出狠话:“你们二人等着发落吧!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卫婵二人一时语塞,待众人离开后,卫婵搀扶着金光霁去往太医院。
这时不远处的假山走出一位穿着宽大素衣的女子,实而并非衣服宽大,而是身材太过瘦弱,气息亦不足,容易被忽略。
“刚才宫人和侍卫应该是受萧贵妃指使不露面,在暗处等着我们俩命丧于此。”卫婵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萧雯倩带着侍卫赶的这么巧。
“嗯~”金光霁微微点头。
“可不曾听说萧将军有心绞痛的隐疾呀,刚才明明就是心绞痛发病症状。”
“不清楚~”
“光霁,以前都是你说我鲁莽,现在到要我来劝你不要鲁莽了,如今萧家圣宠正旺,我们惹不起,就躲躲呗,反正你与我父亲都是文官,离他们远些便是。”
“……好~”
金光霁的一个“好”字并未让卫婵高兴起来,在家仇面前哪里能时刻隐忍。
华阳宫大殿前一个如幽灵飘荡的身影突然倒了下去,触地那一刻竟惊不起一粒尘埃。
“朵儿!朵儿!”急促的呼喊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宫宴席上,一名太监在萧然耳边低声耳语,萧然脸色骤变急冲冲的跟着太监离开,其余人纷纷疑惑相互打探。
帝后早已离开,大殿中央的歌舞也无几人欣赏,左今歌看着身边和对面一直空着的位置,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连忙起身走到父亲身后。
玉阳宫内第五明珠侧卧在贵妃椅上,听着宫女打探回来的消息。
“皇后娘娘,萧将军已昏迷不醒,值班太医并未诊出病因,后齐院首亲自去了锦兰殿,依旧查不出萧将军缘由,听说萧贵妃缠着皇上哭个不停。”
“嗯,下去吧。”
“是。”
宫女退出后,白芍端了安胎药给第五明珠。
“今日劳累过度,把安胎药喝了,其他事就先别操心了。”
“……这事……怕没那么简单,月牙姑姑!”
第五明珠深思着自言自语,猛然想起什么,便唤来月牙儿。
“奴婢在呢,您还先把安胎药喝了,身体要紧,其他都是次要的。”
“月牙姑姑,你去华阳宫请昭仪过来说说话。”
“这个时辰怕是在午休吧。”
“真是午休就罢了,没有的话请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月牙儿走后,第五明珠这才在白芍的催促下将安胎药喝下。
萧文石突发意外,宫宴被迫提前结束,消息灵通的官员已开始议论纷纷,只有奚谷雨闭口不谈,而是让亲信给女儿的锦瑟殿捎了口信。
“卫大人,今日之事看来要提前求助皇后了,不管萧文石病情如何,怕是令爱和金主簿都难逃责罚。”
“真是祸不单行,可是……婵儿根本就不是萧文石的对手,光霁更是柔弱书生,怎么可能重伤武艺超群的武将。”
“父亲,说不定就是萧文石自己突发疾病,跟婵儿他们无关,皇上不顾忌卫大人的颜面,也得顾忌安西藩镇军的颜面吧。”
左进父女与卫关一同往宣德门方向走去,左进对女儿天真的面孔瞅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哼!皇上和太后正愁没借口打压安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