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雅赞心疼的看着蓝苍栢,为他穿斗篷这活也被蓝苍海抢走,送至宫门的要求也被拒绝,突然觉得自己被厌弃了,这让他郁闷不堪。
“尼雅公子,可否有时间送送我呢?没有其他意思,只想聊聊苍栢的病情。”第五明珠笑着向尼雅赞问道,对方刚才的失落她都看在眼里,有脑子的都会想歪。
“呃……”尼雅赞看了看一旁眼巴巴的皇帝和逸王,这属实有些为难他。
“超儿,今日之事可大可小,来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你作为今日主事人,该去安慰一番,有些话也是不好传出去,朕去南珠殿看看雪儿,省的她又闹脾气。”司马尧看出逸王不愿离开第五明珠身边,只得给他找个事做,逸王就这样不情不愿的去了芙蓉园。
萧然因之前的弹劾被强制休了假,正在家练习枪法发泄怨气时被太后招见到宫中,不禁沾沾自喜,太后可算找来了,等着官复原职吧。
萧然穿戴整齐风风火火的踏进长寿宫,见太后微笑着看着自己,温柔的道:“萧卿,本宫觉得雯倩贤良淑德,堪称闺秀典范,想要过来做儿媳妇,你意下如何?”
“啊、啊?!”萧然不可置信的结巴起来,见太后不似玩笑,便再次确认道:“太后是说让雯倩做逸王妃?”
太后笑道:“逸王如今心思都放在政务上,大婚不着急,本宫挑选了几人,等逸王做了皇帝一一册封,本宫许萧家雯倩贵妃之位,你若同意,便定下了,不可再议亲。”
“臣同意,臣女雯倩也是早已爱慕逸王许久,哪有不乐意的,嘿嘿嘿!!!”萧然乐不思蜀,有些得意忘形,相比自己的荣华女儿的富贵更让他兴奋不已,可惜很快他就笑不出来。
萧然跟着苏嬷嬷去侧殿暖阁接女儿时,还在嘀咕这准贵妃待遇就是不一样了,当他见散着头发穿着里衣目无表情的靠坐在床榻上的女儿时,那红肿的双眸,那生无可恋神情,这是他的女儿?
“倩儿,倩儿,你这是……”萧然看着宝贝女儿轻声的喊道。
萧雯倩半晌才机械式的扭过头,看了片刻父亲突然扑进父亲怀里嚎啕大哭,萧然条件反射般抱住了女儿,拍着后背哄着她,用眼神询问苏嬷嬷。
“萧小姐,将军来接您回府了,稍后会有教养嬷嬷到贵府教授宫中礼仪,不久您可就是萧贵妃了。”苏嬷嬷笑着说道,随后又喊了宫女进来给萧雯倩梳妆。
萧雯倩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哭到累了又回到那个犹如死鱼的状态,萧然不知所措,只好先交给宫女,自己跟着苏嬷嬷出了暖阁说话。
从太医院到玉阳宫经过不少的小宫殿,第五明珠与尼雅赞两人并肩走在布满砂石的宫道上,这些小殿的低等太监宫女很少能见到宫中主子,有人便是退让,不能抬头更不敢直视其主,与那些个高等侍女太监无法比拟。
“尼雅公子在乌孙可有议亲?”第五明珠开口问道。
尼雅赞淡笑不语,抬手拿下发髻上的簪子递给对方,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收了某人的信物,便要遵守承诺,拒绝家中所有议亲,父母虽诸多抱怨,却又不得不接受。”
第五明珠接过簪子,材质普通的地摊货,想来这某人身份低贱,两人云泥之别,将簪子还了回去,脸色微变道:“尼雅公子这份责任心世间少有,看来这某人是我大晋人士,这簪子再我们这随处可见,公子来京都怕不是寻找佳人来了吧。”
“蓝小姐果然冰雪聪明,而且我刚到京都便找到了他。”
第五明珠一听顿住脚步,看向尼雅赞,严肃的说道:“我家那个傻弟弟,除了读书什么都不懂,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爱恨情仇,更不懂如何区分是情不自禁还是故意接近,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有我蓝家护着他,他只管做喜欢的事便好,尼雅公子既接受了那份责任,这份就不要碰的好。”
尼雅赞依旧笑的儒雅,可与往日淡漠随心的性子有所不同,他举着簪子说道:“蓝小姐定然看不上这种普通簪子,可却是他花了全部积蓄挑选的,他还在上面刻了一个“风”字,那是我骗他说我叫阿风,他便信了。”
第五明珠没好气的转身继续往前走,不耐烦的说道:“尼雅公子的浪漫趣事留着自己回味吧,我一个外人可共情不了。”
尼雅赞似乎未听出第五明珠的话意,自顾自的继续道:“他那时才五岁,我也只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跟随师父行医时相识。”说到这不出意外的遭到了听者的不齿,他依旧不介意。
“他虽身在富贵人家,却因患有怪病被母亲不喜,他父母为了家族名声便寻天下名医,却也只能压制病情发作,至今无法根除,他十二岁时出尘绝艳的才情被帝王赏识,赏了当年的贡品自鸣钟,如今在家族中也是备受宠爱,所以敢问蓝小姐,如何能娶到如此佳人?”
听到开头第五明珠有了某种熟悉感,听到“自鸣钟”她彻底呆了,这不就是自家弟弟嘛,行医……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曾经兄长说过,不老仙人带着徒弟在蓝府中住了半月之久为苍栢研制病情。
第五明珠再看尼雅赞的表情时,明白了那一抹浅笑的深意,自己这是被耍了,那她岂能轻易松口:“这个“娶”字怕是不妥,“嫁”字到可以考虑,毕竟你也说人家有惊世的学识,那将来定能封侯拜相,他家人又怎舍得放他去西域吃苦。”
“我永远都尊重他的选择,不过他却忘了这件信物与他的“风哥哥””尼雅叹了一口气,又举起簪子失望的说道。
“那你就告诉他,不要留遗憾,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
宣德门,已近晚膳时间,两辆挂着“萧”字的马车驶出皇宫,前车内是萧然搂着失魂的女儿,一脸的杀气充斥着整个车厢,后车是被打晕后五花大绑的侍卫,等待他的怕是无尽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