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从云掌柜家的后厨抱来木柴,后面跟着一个挽着发髻,风韵犹存的女人。怀抱着双手,走路一副端庄的样子,穿上兽皮制作的衣服显得有些臃肿。
见任巧儿和乔惠穿着裘皮那个女人过来搭话。
“几位,你们从哪里来?”
“天汇城。”
“哦,不住在天汇城,来镇上……你们图啥?”
“图吃。”
“哈哈哈。”
女人以为有趣大笑一声问:“天汇城没有好吃的?”
“各有取舍。”
“嗯。”
女人装出一副懂的样子,接着说:“这里临江,江里的银箭鱼是一绝。做得好,吃起来堪称美味。赤虎肉是山珍。银箭鱼是河鲜。既然你们带来赤虎肉,今晚我宴请你们……”
“在你家白吃……那就多谢了。”任巧儿客气一声。
那个女人更来劲:“今晚让你们尝尝我做的食物,保证你们吃了一顿想二顿。平常我很少下厨。你没有口福了。怎么没看见赤虎?”
“赤虎还在山里?”
乔惠一听开了个玩笑。
“啊,你骗我?”
女人质问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则呆呆的看着高扬,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显然,男人有些畏惧女人。
“生火。”
高扬说一句,解了男人尴尬,他立即掏出火石,“啪啪啪”撞击了几下,便将引火的枯草点燃。架起木柴。于是火苗渐渐的壮大。
高畅从正房里出来,看见燃起火便兴奋地说:“好久没有吃烤肉了,今天要美美的吃一顿。”
于是他取出灵戒,将身躯庞大的赤虎释放在地上。
庞大的赤虎,光亮的毛色。
女人看见便喊了一声:“你们快来,看看赤虎。”
于是包括云掌柜在内,大大小小都从屋里跑出来。几十口人,围着赤虎叽叽喳喳的议论。
云掌柜看了一眼便找高扬商量。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将你们住宿的灵石免了。在我家,有吃有住,你将整条赤虎给我。”
高扬瞟了一眼说:“我不缺灵石……”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知道你不缺少灵石。我是说,剔下的肉足有千斤。还有这副骨头架也是好东西……可以熬汤。你们带在身上不方便,肉可以……骨头架不可以。”
“骨头架送你,其他就不要想了。”
“呵呵呵,我就是一说……”
掌柜高兴的合不拢嘴,接着说:“需不需要帮你找几个人……剔肉,及腌制,很费工夫。”
“好。”高扬答应一声。
云掌柜就匆匆出门。
过一会儿,云掌柜带来四男两女。
高扬觉得奇怪,仔细看了一眼。两女显然是母女,年长的耐看,年幼的也长得端端正正,挺漂亮的一个女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黑亮。见高扬看过去,女子出于害羞,躲到母亲的身后。她母亲从进门就没有好脸色,扫一眼,便拉着女儿去火堆旁。
见此高扬瞟了一眼,见云家的女人也没有好脸色。
至于云掌柜,一进门就张罗着剥皮。
由此,高扬心里猜,云掌柜和那个女人暗通款曲?说不定,那个女子是云掌柜养在外面的女儿。那个女人是他没有娶回家的女人。
那个男人燃起火又去云家的后厨搬来几根长凳。于是高扬他们坐到火堆旁,两母女也拿一根凳子坐下。其他人则围着赤虎看热闹。
过一会儿,任巧儿无聊便找话题跟两母女聊天。
“刚才听说,江里有一种银箭鱼,好不好捕捞?”
女人看了一眼没有接话。
女子说:“好吃,但不好捕捞。”
“那送进城里的是怎么捞上来的?”
“用笼子,晚上放进江里,一早取回。”
“我以为是网捕。”
“也有,但要选择合适的地点,要避开江里的石头。”
“哦,不避开就成为漏网之鱼了。”
“咯咯咯,姐姐,你说话真有意思。”
高扬调头一看,女子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脸上浮现的红晕可能是烤火的缘故。那双手有些粗糙,可能是泡在水里的缘故。
见高扬偷窥,女子立即收敛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
见高扬掉头,女子才说:“我的名字太普通了。”
“我姓任,叫巧儿。她叫乔惠,我们俩的名字也普通。”
“姐姐愿意,叫一声妙妙。妙趣的妙。”
“妙妙,很好听。”
接着,任巧儿又问:“看你的年龄跟我们差不多?”
“两位姐姐多大?”
“我二十六,她二十四。”
“我今年二十。”
“……”
任巧儿不好回答。
二十,看她的样貌不止二十。
“我天天帮母亲做事。”女子解释一句。
任巧儿才说:“我在家也天天帮着母亲做事。”
“你家在哪里?”
“紫阳城。”
“紫阳城在哪里。”
“紫阳城是烟月王朝的帝都。”
“姐姐好福气!我只听说过圣城,却没有机会去。”
“圣城是蓬越的帝都,告诉你,我非常的向往。”
“你住在帝都……向往另一个帝都?”
“说住在帝都也分三六九等。”
“姐姐是哪一等?”
“九等。”
“姐姐说笑。”
任巧儿没有接话,而是抬起手取下脸上的面具。因为烤火的缘故,她的脸上泛起红霞。
“姐姐,你好漂亮!”
听她夸奖,任巧儿咧嘴一笑。
那个女子的眼睛都看直了,她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至于她母亲,看一眼又转过自己的头。
“还有,你们穿的衣服也好漂亮。”
听说,任巧儿的同情心起。
“小弟,去要一个壶,我请这个妹妹尝灵茶。”
高畅站起。
高扬也站起身,走到围观的人群后面对云掌柜说:“掌柜,你们注意刀,别把皮弄破了。”
云掌柜抬头说:“你放心好了,这么好的皮弄破了,别说你,我都不答应……”
接着高扬又说:“各位辛苦,骨头架送给云掌柜了,由他安排,剔下的肉,一人送二十斤。这样安排满意吧?不满意再拿走十斤。”
“满意、满意!”
其中一个最年长的……有六七十岁。他回答一声问:“这么大的赤虎,你是怎么猎杀的?”
“我有一柄重剑,重重一击便敲碎赤虎的脊柱。”
“了不起!你从哪里来?”
“一路历炼,走了很多的地方。”
“这条虎在哪里猎杀?”
“普帝斯山。”
“哦,普帝斯,听说在斯曼王朝。”
“……”
高扬没有接话,站了一会儿又返身坐下。
那个男人没有参与剔肉,而是在火堆上搭起架子,准备烤肉。烧水的壶已经挂在架子上。接着他去端来一张方桌,方便他们放茶杯。
见此高扬说:“你去拿碗,凡是参与剔肉的人,一人一碗茶。”
“好嘞。”
那个男人答应一声去找云家的女人。
云家女人看了一眼,那眼神……简直像是要吃人。
高扬看了一眼,心里暗爽。
过一会儿,那个男人抱来一摞碗。
高畅取出他们喝的灵茶。
云家小子从后厨拎来一壶滚水。
闻到灵茶飘香,参与剔肉的人都放下手里的刀。过来一人端一碗,嘴里说着赞赏的话。
年长那个最后端起碗,见高扬一脸的笑意便说:“你们今天来此,不仅带来吃虎肉还请我们喝灵茶……在场很多人没有喝过灵茶。没有吃过赤虎肉……今天比年关高兴!你送我们三十斤赤虎肉,相当于一百块灵石。你们手里这碗茶,要值二十块灵石。呵呵呵,我耍个赖,肉要拿,也要吃烤肉。”
“那还等什么?赶紧动手一会儿才有烤肉吃。”那个男人接了一句。
另一个怼他:“你小子耍滑头,你想吃现成。”
“我生火,我烤肉。”
“好,你说的,一会儿看着我们吃,别流口水。”
“赶快动手。”
他们哪里舍得,续上水,灵茶的味道是相当的浓郁。两泡过后,他们才将手里的碗放下……
高扬和高畅也端着碗喝,他们的杯子端在两母女手里。
那个叫妙妙的女子,两手捧着杯,装着喝茶,不时的偷瞟一眼。乔惠看在眼里是偷着乐!她认为任巧儿的举动……是有目的的。
……
过一会儿,烤的肉送上桌,两母女起身切肉。
任巧儿才在高扬的耳边嘀咕:“你准备送多少肉?”
高扬转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任巧儿又说:“多送点,我感觉她是你要找的人。”
“哪有那么巧?”
高扬不相信。且他看出来,云掌柜与她们的关系不简单。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他难以接受。
“我的直觉告诉我。”
高扬没有出声,而是在心里思考,女子说她二十,自己十九。若从时间来说,倒是说得过去。但有巧合。除非她母亲亲口告诉自己,说她是宋任飞的女人。并且说出几个熟悉的名字。否则,怎么可能是自己找的人?
“给。”
任巧儿递给他一块肉,高扬的心思才用在吃上。
……
结束时,前来剔肉的人是笑逐颜开。对高扬拱手称谢!一人拿走一大块肉,一捆骨头。至于那俩母女,云掌柜同样为她们准备一大块肉,一捆骨头。并且是亲自送出门。
至于剩下的肉,留下两百斤,一半送给云掌柜,一半他们留下来度过年关。其他肉已经腌好,挂在客栈的屋檐下。至于赤虎皮,高畅亲自动手。在家时,他曾父亲教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