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都没想到,如今这样的世风之下,居然还有人如此大胆。
那辆商务车从远处快速逼近,车门开着,竟趁着江廷野用手臂遮挡车灯的时候,车里伸出来两只胳膊,硬扯着江廷野,把人带走了。
孟寻迅速爬起来,她直接跳上离的最近的那辆车。
当看见自己的车被抢走,那几个劫匪竟懵了一秒钟。
前后大约半分钟,周渠叫来的人也开车抵达。
银舵得知董事长竟当街被抓,油门一脚踩到底,不要命的追赶而去。
前方不知多远处。
孟寻紧盯着前方那辆商务车,车子被她开的像是一条游龙,穿梭过飞行学府的正门前。
“该死的!怎么甩不掉她!”商务车的司机咒骂。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一个拳头突然从后面砸过来。
车里的两人死死的压制江廷野,可被对方踹的要吐。
江廷野身上的血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他压根不在意的样子,视线始终关注着后视镜里紧追不舍的车。m..
“嗤——”
在那两人重新将江廷野拉回后座,他们的车子却突然刹车。
商务车司机握着方向盘恶狠狠的瞪着将自己逼停的车。
孟寻把车卡成了一个死角,她迅速下车,顺手还拎着劫匪留在这辆车上的棍棒。
黑夜降临。
女人静静走来。
商务车司机想要开走,可车轮被对方的车子卡住,根本挪动不出去。
“砰——”
商务车司机惊恐尖叫,捂着脸向后躲。
孟寻一棍子砸在了对方的挡风玻璃上,玻璃表面立刻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碎裂细纹,像极了蜘蛛网。
连续砸了两下,孟寻快速拉开主驾驶的车门,扯着对方的头发把人带了下来。
“你想死是不是?”
江廷野从被撞的疼痛中缓过劲儿,推开昏死过去的劫匪下车。
随后的那一幕,震慑到了他的心坎里。
路边车轮旁,女人骑在劫匪身上,那根刚砸完玻璃的棍棒,此时正戳在劫匪的口腔里。
劫匪痛苦哀嚎,使劲儿蹬着腿儿,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没人看得见,此刻的女人眼中布满了怎样的阴暗嗜血,她像是无法自控一样,满心满眼都是想让这个人死。
当棍棒被她最后一次用力,向劫匪捅去时,一道声音把她从失控的深渊,扯了回来。
“孟寻。”
她像是受惊回神,猛地转头。
视野的远处很是空旷,唯有冒着黑色尾气的商务车,以及……
挂了一身鲜血的男人。
江廷野走来,从她手中夺走棍子,亲自把她抱了起来。
周渠与银舵等人在这时赶到。
他们看见路边上,抱着女人的江廷野。
孟寻的心跳飙升,眼前一阵阵发黑,“你……你还好吗?”
江廷野感受到了她的恐惧,轻轻安抚着拍打她的背脊,“我没事,你看我……”
他松开她,张开双臂,“完好无损。”
孟寻仿佛陷入了什么情绪里,眼神有些漂浮。
她自言自语,“没事……没事就好……”
江廷野拦腰将女人抱起来,顶着一身也不知道都是谁的血,朝着银舵停下的车子而去。
“医院。”他喘着粗气。
-
病房中。
孟寻没有打针,她也没有哭,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遭受到了惊恐后的小兽。
江廷野处理完身上的外伤便来找她。
他拉着椅子坐到孟寻面前,亲自拿着消毒用品,一点点帮她处理指腹上的伤痕。
一道一道的,应该是被玻璃碎片刮的。
其中有两道刮的有点深,手指尖都肿了,她一声不吭。
“没事的孟寻,你看,只要处理一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声音那样温柔。
孟寻怔怔的看着。
江廷野摸了摸她的脸,冰凉冰凉的,“吓到了吧?对不起,是我做事没考虑周全,不会再有下次了。”
女人失着神,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看。
过了好久,她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死掉吧?”
江廷野失笑,“我好好的,怎么会死?”
孟寻慢慢的点了几下头,“那就好。”
“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家。”江廷野安抚她。
等着孟寻闭上眼睛,他才走出病房。
周渠与银舵都在病房外。
“江总。”银舵有些自责,“对不起,是我过来的太晚了。”
“他们什么人?”
“外国籍,具体目的还不清楚。”银舵回答。
江廷野坐下,手肘抵着膝盖,沉默几许:“说不清,就一直问,直到说清为止。”
这其中的意思,银舵很清楚,“明白。”
他临走前,男人平静的声线飘来:“无论他们说不说的清,这几个人都不可以再活蹦乱跳的出来。”
银舵脚步一顿,看了眼那边默不作声的周渠,随后应答:“是。”
走廊里渐渐安静下来。
周渠拉着裤腿挨着他坐下。
他想了想,“应该是冲着孟寻来的。可我并不认为她能有什么仇家,何况冲着孟寻来,为什么要抓你?”
这一番操作,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你没查到孟寻别的事情吗?”江廷野开口。
周渠怔住:“之前查到的都告诉白霖了。怎么了?”
江廷野觉得孟寻的状态不大正常,她的受惊程度不应该是这样。
病房门这时候被打开,孟寻走了出来。
江廷野立马起身:“没睡着?”
她拉着男人的手,轻轻晃了晃,语气有些低迷:“带我回家吧。”
江廷野心头一软,“好,回家。”
-
一路无话回到木湖万象。
刚刚进门,孟寻却忽然问:“那会儿,你为什么阻止我下手?”
换完鞋的江廷野凝视她的侧脸,吐出口的回答很冷静:“那一棍子捅下去,你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重伤害都是最轻的,而很大可能,那个人会当场死亡。
“你的手,是用来服务你的梦想的。”
江廷野把她抱进怀里,“而那些肮脏的事,我来替你做。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好不好?”
孟寻闭上了眼睛,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在渐渐松懈。
“我去洗澡了。”
她这次倒是很轻车熟路的去了江廷野的卧室。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孟寻的额头贴着冰凉的墙面。
一闭眼睛,父母过世时的惨状,历历在目。
有个声音在她的灵魂深处拼命的嘶吼,让她的脑袋痛的像是要裂开——
“孟寻,你已经有能力改变结果,为什么要停手?!”
“你眼睁睁看着你的爸妈遇害,你却无动于衷,你就是个累赘!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