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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叶辞渊回来,花姝已经下床了。

在床上硬躺了一天,现在躺的腰酸背痛,明明是手受伤,却有一种快要瘫痪的错觉。

不过这感觉不一样。

她并不烦。

反而还…挺幸福的。

这就是有人关心的感觉,像之前的杨婆婆一样,没想到现在换了个地方还有人继续关心着她。

这在22世纪从没有过,而她的心也就如那钢筋玻璃混凝土一般冷漠坚硬,没有感情,但同时也没有弱点。

照顾她的都是机器人,小一些还有母亲,可后来母亲的心也渐渐不在她身上,只是天天精神恍惚地咒骂父亲。

最后两人都突然地死于车祸,她的世界也永远清净了,没有争吵没有哭泣没有咒骂……那年她十岁,只在看到父母进焚化炉时掉了滴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哭过。

长大一些她才明白过来,那场车祸不会只是个意外,不过那又怎样呢?

没想去找出凶手,那些精力不如放在提升自己上,凶手也就那几个,只要变强大,让凶手匍匐在自己脚下,那种感觉不是更畅快?

“谁让你下床的?”

叶辞渊看见站在窗边的花姝,眉头拧了起来,走到花姝身旁想要把她牵回床上。

“你不是也下床了?我只是手伤了,又不是腿。”

并没有不开心的意思,声音中反而带着愉悦。

叶辞渊难得看她心情这么好,平时花姝说话不是平静得没感情,就是冷得冻人。

“那只能站一会儿。”

妥协了。

“你怎么没和母妃说孩子的事?”

花姝问道。

“母妃?嗯,就该这样叫。”

叶辞渊听见花姝已经换了称呼,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越扬越高,收不住。

这伤口的药没白换。

“这不是重点……”

这人抓重点的能力怎么这么与众不同?

“怎么不是重点了,母妃都叫了,那不是承认你自己是渊王妃了。”

“这是两码事,不想母妃伤心罢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花姝的句尾却在上扬。

叶辞渊低眸盯着眼前的人,杏眼看向窗外,时不时轻轻眨动。

有抹夕阳停留在花姝还带着病态的唇上,给苍白的唇染上一抹艳丽的色彩。

叶辞渊喉结滚动了下,桃花眼中琥珀色暗色流转。

“你没同意,我就没说。”

原本以为没有回答的问题,突然又给了答案。

话音一落,花姝眸光震动,抬头看向叶辞渊,刚好对上了男人的眼。

发深的瞳孔,深邃得像是要将花姝吸入。

“可是你没问过我啊,就连带我来这也没提前说。”

“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之前你眼中很冷,但现在里面的冰融化了。”

叶辞渊说着,却未将视线从花姝眼中移开。

“本来是想着这一次看完日出后带你来见见我母妃,再和母妃说这件事,但后来….”

“对不起。这事是我不对,不该瞒你。”

花姝道歉道,这事是她考虑不周,没料到自己体内早已被种下蛊虫。

“你还知道是自己考虑不周,胆子太大了。”

他都不敢贸然行动,这之后可不是只有封清一人,真正的幕后之人还远在那京城高座之上。

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她知道会有多危险吗!

花姝听着叶辞渊的数落难得的没有反驳。

她明白了,不是所有的责备都只是责备。

“带你来这是担心你的伤,齐鸣的医术我信得过,再者母妃体内也被种了蛊虫,这两年齐鸣一直在钻研巫蛊,带你到这我放心一些。”

花姝当时的样子,叶辞渊感觉要疯。

太害怕自己会永远失去她。

“母妃体内也有蛊虫?!”

花姝很是震惊,但也只有片刻,回想之前珍妃的样子,此时得到了答案。

“嗯,六年了。”

说到此事,叶辞渊的面色凝重起来。

他用血控制了五年,可除了让蛊虫的胃口越来越大,仍无根处之法。

“母妃的蛊虫应也是封清所为,那蛊虫名为血蚷,需要饲养者用血喂养母蛊,我看了,封清手腕上有许多陈年旧伤。”

叶辞渊话音刚落,左手腕就突然被花姝一把握住。

花姝一把掀开叶辞渊左手上的衣袖,露出手腕。

数道狰狞的伤疤暴露在夕阳下。

叶辞渊不自然地要缩回手,花姝却仍旧死死扣住。

“所以你突然失血过多,是因为要放血给母妃压制蛊虫?”

花姝神情凝重,语气也沉了下来。

五年…一个人五年不停地割腕放血…..

她难以想象。

看向叶辞渊的目光也带着敬佩。

“母妃不知道是吗?”

如果知道,她相信以珍妃的爱子之心,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允许儿子为自己放血。

“对,帮我瞒着。”

“好。”

花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齐鸣翻遍古籍只有这个方法最有效。不过,操纵母蛊的人找到了,相信离取出蛊虫也不会远。这是你的功劳。”

叶辞渊扬唇笑看着花姝,凝重地气氛被打破。

“那之前不是还说我胆子太大了嘛。”

“是太大。以后要做这些事先和我说一声,我来做。”

危险他来担就好,他不愿她将自己置于危险的中心。

“为什么和你说?我一个人惯了。”

花姝撇了撇嘴。

之前她一个人不是照样可以把事情都处理好。

“那本王可要把你这坏习惯好好地改改,就从现在开始吧。”

叶辞渊看着花姝难得可爱的样子,失笑。

“喜欢吗?”

话音刚落,花姝眼前就突然多出了三只粉色的芍药,叶辞渊拿着手中的花,目光灼灼地看着花姝。

眼前的芍药,白里透粉,层层叠叠,呈现倒卵型的含苞待放之态,花瓣上的针脚有时细密有时松散,可以看出织花之人还不是很熟练。

三朵芍药就这么映在花姝的黝黑的瞳孔之中,像是于深渊之中绽放。

“虽是第一次织,但本王觉得还不错,你不能嫌弃。”

这是王爷送花,自送自夸吗?

花姝失笑出声。

“不嫌弃。”

也不犹豫,花姝抬起左手接过了叶辞渊手中的三支芍药。

花瓣很大,遮了花姝半张脸。

将花束放于胸前,迎着窗外的霞光漫天,花姝嘴角不自觉地向上,跑上脸的霞光也恰好停留在了笑着的脸颊上,给原本无血色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