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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车辇队列渐行渐远,直至出了城门,再也遥望不见,跪伏的百姓们这才接二连三起身。

鸦雀无声的中轴主道恢复了人声鼎沸,一人两蛇也重新坐回位置吃酒喝菜。

“老柳头说,这个照夜照日兄弟,皆是风雪庙内庙弟子,不过与兄长照夜不同,这个照日根骨悟性太差,区区凡夫俗子罢了。”

一想到五年前丫头与照夜,在仙国东海之畔飞仙城那惊世骇俗的一战,猪皇便恨得牙痒痒,“奶奶滴,这个照日嘴太臭了,丫头落败后,一个劲嘲讽。”

猪皇夹着嗓子,开始模仿,“区区一品倒海境,竟敢大言不惭挑战我兄长?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女人,你若现在滚过来跪我胯下,吞吞吐吐,将本公子伺候舒服,我可以考虑让我兄长饶你一条贱命!”

“女人,我兄长看你一介女流之辈,饶你性命,还不滚过来叩谢拜恩?”

“真以为自己天之骄女不成?如你一样的女子,在风雪庙只配沦为我兄长床榻泻火玩物。”

猪皇一番模仿,听得朱九阴眸中杀机愈发浓烈,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顿时没了滋味。

齐庆疾看出来了,安慰道:“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时,何必因这种粪土之墙而坏了胃口。”

“菜凉了便不可口了,美酒香气逸散了便不烈了,先填饱肚子,再杀人。”

朱九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赤瞳猩红可怕,“我已不记得多久未曾如此强烈的想要杀人!”

猪皇摩拳擦掌,“你才哪到哪儿?本皇这口抑郁之气,可于心口憋了五年!”

“南烛,放心吧,本皇不会让你失望,将那小逼崽子交给我!本皇绝会让那小犊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一人两蛇将一桌子菜肴美酒扫荡完毕后,结账走出客栈,离开岳城,直奔车辇远去方向。

——

八月十四,明儿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阖家团圆的日子。

作为岳城红袍司命,照日原本的计划是前往东海之畔飞仙城,与兄长共赏中秋月。

可昨儿仙京那边来了不少人,全是皇亲国戚,专程来找,照日也不好将人晾在一边。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场秋游。

豪华车辇队列停靠官道旁,兵甲散开,警戒四周。

身着红袍的照日,领着一众青年少女往近处山坡走去。

青年少女不约而同,皆身着锦衣华裳,身份了不得,随意拎出一位都是郡主,不乏皇子公主。

一行人来到山坡之上远眺。

远方千峰万仞,气象雄浑,近处大江东去,于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乃仙国驰名的飞仙江。

秋风凉爽,吹拂满山翠叶哗哗作响。

然而一众贵不可言的凤子龙孙,却无心欣赏壮阔美景,个个唉声叹气,眉头紧锁,一脸的不开心。

至于原因,照日也从一位皇子口中得悉。

仙国有大儒,当然不是稷下学宫那七十二位名满天下的大儒。

只是仙国一位极有学问的白发老翁,乃现帝太子时的太傅,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尤数妙手丹青,被誉为仙国第一,尊画圣,极擅人物山水鸟兽。

这些年负责教育一众皇子公主。

这位太傅老师教学相当严肃,即使皇子公主,不好好听课也要挨板子。

就在前几日,中秋休沐,这位太傅给学生们布置了一项作业。

以‘苦难’为题材出炉画作。

若让这些皇子公主以‘富贵’为题材,保准幅幅画作精彩绝伦。

毕竟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莫言日常衣食住行,便是皇子裤衩,公主亵衣,那都是以金丝镶边的。

可若是以‘苦难’为题材,这群王孙贵胄便傻眼了。

人,绝无法想象超出自己认知外的东西。

这群皇子公主认知中的‘苦难’,无非一名身无分文的老百姓,为了赚钱养家,跑去码头搬卸重物。

操劳一整天,拿着工头结算的少得可怜的几十两银子,去最烂的客栈点上一桌难以下咽的鸡鸭鱼肉。

夜幕降临后,回到内城那座才三进的破宅院,听着妻子唠叨‘今儿又辞了一位丫鬟,咱家就剩二十个了’。

儿子缠着要买一匹属于他自己的小马驹,也才七八千两银子。

女儿哭闹着要穿市面上最流行的蜀锦衣裳,一身也才五六千两银子。

那位老百姓深感疲倦与绝望,仰天长叹:‘生活如此困苦与艰难!’

——

“列位!”

照日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红袍青年微笑道:“不就一幅苦难画作吗?何必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一位贵气逼人的皇子出言,嘴里泛着苦涩味,“照日兄有所不知,老师相当严格,若我等画作不能令老师满意,绝少不了一顿板子,那是真打啊!”

一名唇红齿白的公主也开了金口,“不仅只是老师看,这次还会请来父皇母后,包括文武百官,要举办一场规模宏大的晚宴。”

“我们兄弟姐妹的画作,将于晚宴之上展示、传阅,糊弄不过去啊!”

“呵呵~”

照日淡然一笑,“简单!”

“由我来相助诸位!”

一位十三四岁,豆蔻年华的郡主,明艳小脸上写满了不信,“真的假的?”

照日:“自然真的,不就十几幅苦难画作吗?于我而言,手到擒来!”

言罢,在一众皇子公主注视下,照日冲山坡下挥了挥手,“把人带上来!”

三名贴身武道侍从,其中两人,带着一位母亲与一双儿女,另外一人,则带着画板。

照日嘴角勾勒出一丝上翘弧度,“这第一幅画作,本公子取名红与白!”

“红与白?!”

一众皇子公主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铮的一声,照日抽出腰间悬佩的长剑,来到那位母亲与一双儿女面前。

妇人也就二十五六岁,不过面庞却很粗糙,且一双手掌遍布裂口,里面嵌满了泥土。

这是一位真正土里刨食的农妇。

面对一众凤子龙孙,拘谨而怯懦,将同样拘谨怯懦的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照日举起了长剑,冷酷挥下。

照日心肠很好,只杀了妇人的女儿,留下了男孩,不至于让妇人家没了男丁断香火。

可怜的女孩,只有六七岁大,倒在血泊中,两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

照日让妇人这位娘亲,给女儿披麻戴孝。

缟素雪白,妇人将女儿尸体抱在怀中,垂下了脑袋。

女孩的人血,染红了娘亲的缟素。

雪白与血红,两种鲜艳色彩带给一众皇子公主强烈视觉冲击。

照日得意道:“这,就是红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