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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的衣裳被一个端茶的小宫女给打湿了,不得不去换一件干净的。

更衣过后,他从偏殿出来,又被一个小太监撞得踉跄了一下。

他眉头一皱,正要发怒,手心里忽然被塞进来一团纸。

他愣了一瞬。

那小太监跪在他脚边连连磕头道歉:“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开恩,饶过奴才这一回。”

“行了,不怪你,起来吧。”他摆了摆手。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太监一边感激,一边告退。

柳乘风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走到另一边的角落打开手中的纸条。

只见上面清秀中略带凌厉的几个小字:望兄御花园一见。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递过来的。

他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自从上一回在聚仙阁揭穿她的假面具之后,他便一直刻意避着她,即便是住在一个府里的兄妹,距今为止也愣是没见到一面。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不得不承认,他对阿嫣是动了真情的,甚至已经在筹备着娶她过门,却一朝得知心爱之人都是自己的亲妹妹刻意营造的假象。

这叫他如何能够接受?

仿佛一夕之间同时失去了爱人和妹妹。

可是他后来渐渐发现自己对于柳疏疏又似乎存着一丝隐晦的感情,看到她如今的处境,他觉得无比难过,又有些疼惜。

他清楚地知道那并非兄长对于妹妹的感情。

这令他感到不适和深深的罪恶。

柳乘风犹豫了很久。

他徘徊在宫道上,久到天空的云遮住了最后一角月亮,他终于踏进了御花园。

隔着挺远的距离,他一眼就看到了伫立在亭子里背对着他的女子。

他缓缓走过去,脚步轻得叫人难以察觉。

不长的一段路他却走了很久。

“找我何事。”他一开口,语气说不出地生硬。

柳疏疏转过身来,见到他,展颜一笑,“哥哥,你来了。”

柳乘风愣了一瞬,接着下意识挪开了目光。

心跳如擂鼓。

他刻意将声音压得有些低,显得冷沉,“夜里风凉,你不该穿这么少。”

她此刻身着一袭水蓝色的衣裳,几层轻薄的衣料,纤细的胳膊轮廓若隐若现,腰系月白色兰花纹的腰带,显得腰肢不盈一握。

才一段时日不见,她身子看着单薄不少。

“哥哥这是在关心我吗?”

柳乘风抿了抿唇,道:“有什么话快说吧,我不能在宫里久留。”

“放心,他此刻忙着洞房花烛,应该抽不出空来管我们,宫里我都已经疏通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拧了拧眉,没有接话。

柳疏疏看着他,眸中染上哀伤,“我知道哥哥还在介意之前的事,我不怪你,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那样欺骗你,我在此向你真诚的表达我的歉意。”

“哥哥,对不起。”

柳乘风终于看了她一眼,不过很快再次挪开,冷声道:“皇后娘娘找臣来仅仅为了说这个事就不必要了,若无其他,臣告退。”

看他这模样,柳疏疏有些捉摸不定他的心思。

正犹豫间,看他作势真的要走,她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角,“哥,你等等……”

柳乘风转身的动作顿住,有些僵硬。

“我其实是想跟你解释,那年秋猎之时我为何突然不告而别。”

“你说过,是因为仇家寻来……也是骗我的?”

“不,不是的……”柳疏疏的声音忽然染上哭腔,小声道:“是娘亲,她要杀了我。”

柳乘风呆住了,随即机械地转过头,像是听不懂她的话,满眼疑惑。

“真的,我发誓我此刻绝对没有在骗你。那时我就在自己的屋子里被人迷晕了,再次睁眼时便发现身处一辆马车之中,而且已经离开了都城。

绑我的人是两名陌生的男子,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得知他们是收了大将军夫人的好处,准备将我卖去青楼。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柳乘风清晰地看到了她眸中一闪而逝的恨意,呆呆地张了张嘴,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与你近亲啊!那时候我的身份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女,怎配得上你这大将军府嫡子?”

“不……母亲她……不会的……我不信……”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成了拳头,面上神情透出几分痛苦和挣扎。

柳疏疏轻笑一声,道:“不信吗?我出嫁之时特意向母亲要来了朔月,你不妨见一见她,亲自问一问我方才所言是否属实。”

说罢,她不等柳乘风说什么,便招来贴身宫女交代了一句。

不一会儿,衣衫褴褛的朔月便被两个太监给架了上来,她到亭子边就被放下,刚一落地就软趴趴的倒了下去,她缩着身子,颤抖着重复:“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奴婢知错了……”

柳乘风看着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朔月,惊愕道:“她这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不过是叫她承认自己的过错罢了。”

柳疏疏过去,在朔月面前蹲下来,面上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朔月的脸,柔声道:“乖,不要给本宫装傻,大公子在这里,你把知道的实情都说出来,本宫姑且还能留你一条贱命。”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朔月被吓得惊慌失措,对着她连连磕头,额头重重砸在地面上,咚咚作响,很快头上就渗出了血,从额间流下来,糊了她满脸,衬着她憔悴的面容,模样甚是可怖。

“行了,别磕了,好好说话。”

柳疏疏的声音不轻不重,语气轻飘飘,她却立即就噤了声,并停住了磕头的动作。

柳乘风见此情形,深深蹙眉,薄唇紧抿。

“来,乖朔月,将当年夫人交代你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能落下。”

“是。”朔月不敢抬头,声音微微嘶哑。

娓娓道来:“当时,夫人得知大公子身边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江湖女子,还冒用了奴婢的身份去参加皇家的秋猎,于是就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