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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生婆的建议下,父亲找来一个知名的阴阳先生算过一卦。”

“算命的讲,我兄弟二人,是“杀破狼”的命局,在古代的时候,“七杀”是搅乱世界之贼,“破军”是纵横天下之将,“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

“这三种人如果同时出现,一旦汇聚,必将发生大的祸乱,最好是不同时见天日。”

“这就是猛子哥你一直信天命的原因么?”

“当然,天命这种东西自然要信,现在的丧尸爆发天下大乱,也和天命有关。”

“猛子哥,后来呢?”

“算命的长吁短叹,之后和接生婆一起要走的我家所有的钱财。”

“那时我的父亲不以为意,直到不久后听到两个消息:一个是给我们接生的稳婆三天后失足摔死在一个枯井,再一个是给我们算命的那个先生,七天后被手扶拖拉机撞死在街头。”

“我的父亲终于信服,联想到本来家里贫苦,估计也养不活两个孩子,于是决定“送走”我们中的一个。”

“他将我们两个中的一个,扔到了山上,任其自生自灭。”

母亲知道后,苦苦哀求未果,拖着尚在坐月子期间的虚弱身体,漫山遍野的找,终于在两天后找到了“弟弟”。

“我说那是弟弟,是因为从那时起,在山上饿了两天的弟弟就一直比较体弱。”

“而之后越发“壮实”的我自然而然变成了哥哥。”

“父亲之后将弟弟关在了在山后的菜窖,又用砖头将窖门封住,只留下通风的气口,即使母亲喂奶之时,也不得不费力一一搬开那堆叠的砖头,弟弟倒真成了算命说的不见天日。”

“期间父亲和母亲达成过一次妥协,母亲觉得长期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将弟弟送养过一次。”

“没想到收养弟弟的那个人是人贩子,在转卖弟弟的时候被邻村的人认了出来,报了公安,逃窜的时候,摩托车栽进了河里,一命呜呼,弟弟也因此重新回来。”

“直到三年后,在我们三岁之时,母亲因当时坐月子时落下的病根而去世。”

“父亲也觉得亏欠,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二人轮流互换着身份,走出那菜窖,如算命的所说的,不同见天日般,用同一个名字,苟且而卑微的活着。”

“直到十年后,唯一知道真相的父亲,因酗酒太多患重病肝硬化去世。”

“在父亲死后,我想过,我们二人都从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菜窖出来,走到阳光下,堂堂正正的活着。”

“但弟弟说,他已经习惯了黑暗,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大猛子,他将作为我的影子而存在着,没人知道我们兄弟同时存在,这将会是我们最大的底牌。”

大猛子说到这里,又倒出一大杯酒,一口饮尽。

继续说道:“影子。是的,就像很久前我们在初三课堂上所学的那篇古诗一样:“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诗人李太白自斟自饮,身边没有一个亲友。举杯向天,邀请明月,美景良辰,手足舞蹈,影子便随他翩跹起舞。”

“我与的作为影子的弟弟,在刘家沟那远离城市喧嚣的深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的月光下,在菜园子里,摆开桌子,喝上几碗甘甜的井水,便成了李太白笔下的“对影成三人”。”

“猛子哥,那你的弟弟后来……”刘大力猜测,大猛子性情大变和加入黑帮,估计是他的弟弟出了什么意外了。

“影子弟弟虽然早些年一直在黑暗的菜窖过活,但我知道他的天赋并不比我低,也许与母亲在世时菜窖喂养他的时候,悄悄教会过更多的东西给他有关。”

“但我并不感到嫉妒。”

“因为母亲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弟弟是在帮我承受这一切,而这一切的缘由,只是由于我出生的时候哭了,而弟弟笑了。”

“后来我开始读书了,我把我所学习掌握的一切,也悄悄教给弟弟,并展现出自己在学习方面,缺乏某些“天赋”,而黑窖里弟弟自学成才的弟弟,才是不世出的天才。”

“终于,本来就觉得亏欠自己另一个儿子的父亲,理念终于被动摇。”

“母亲死后,他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那就是我们二人轮流互换着身份,轮替着走出那菜窖,用同一个名字,在学校念书。”

“为了坚定父亲的信念,我在学校里一直干着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事,在村里也偶尔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好几次校方都想将我开除。”

“不过弟弟以一次又一次的优异成绩,让校方打消了这些“杂念”,他们实在不忍心扼杀这么一个“天才”,刘家沟除了一百多年前出过一个秀才。”

“近现代以来,是连个大学生都没有了。”

“就这样,我们不知不觉念完了初中,而父亲也刚好在这一年过世,留给我们的遗产,只剩下几间小破房子和一家转手多次的破烂影像店,以及,一个经常来给影像店送货的远房亲戚——“卫生纸”。”

“卫生纸走南闯北,见识广大,他一开始就断言:在这个世上,要出人头地,只能多读书。”

“这个绰号叫卫生纸的叔字辈人物,我听说后来是十二金刚老九堂的堂主吧?”

大猛子点了点头。

“后来呢?”

“那时我一边开始往返去往十几里外的一个高中读书,一边经营着那家小影像店。”

“小影像店是父亲留下来的,大都在晚上悄悄营业,播放租售影碟,磁带卡带,尽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这个营生除了是我和弟弟的唯一收入来源在外,还是我们与厕纸叔沟通外部世界的一个桥梁,以及,我和弟弟能借此完成“实时通讯”。”

“那是有一天,我在播放卡带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用家里那台厕纸叔捎过来的“进口”日本录音机,播放流行歌曲磁带的时候,反着播放可以将声音“记录”下来。”

“基于此,带着录音机放书包里去学校的时候,我们兄弟二人,便可以将当天的“关键信息”记录下来。”

“而另一个在家里的人,则可以通过听录音磁带知晓当天发生的事情。”

“毕竟,读高中的我们,不同于小学初中,如果表现得太过“健忘”的话,会引起人的怀疑。”

“而高中的我们,为了节省空白的录音磁带,若无必要,很少和别人交流沟通,表现得十分高冷和孤僻。”

“直到那一天,学校来了个转校生……”

“你好,刘猛,我是王木昆……”

“王木昆,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我今后宿命中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