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能切开“桎梏之刃”封锁的磁力刀?
韦伯斯很难相信这把刀曾在吴鸣的掌握中,不过也没有理由怀疑水星的话,人很难编造出没见过的事物,尤其还预言了它的名字。他多看了几眼水星和吴鸣,对他们曾经的遭遇感到新奇。这种事严重触犯了天人的法律,是必死的行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吴鸣,但现在他二人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大蓝蜻蜓”号平稳地飞行在雾海上空,此时被完全淹没的地面终于突出来几根巨大柱子,柱体上刻满了各种奇异的符号和数字,字符的槽中涂满了会发光的底漆,即使在白天也可以看到槽内外区别明显的光度。
“留言柱,是留给未来人看的书信。”刘威似乎在自言自语,不过他的话传遍了整条走道。
每个人身边都开出一个小窗,他们都默默地望着挺立在雾海中的巨大柱。这些柱子在之前也见过,列车站台的楼梯间同样分布着许多,只不过没有这里的巨大,但外形都极其相似,能够一眼辨认。
这是一种潮流,很快风靡了全球,人类通过自我理解的象形文字来记录一些事情,有绝望的生活,还有积极向上的思想,或希望未来人能穿越时空来拯救他们;有些文字似乎在向其他人传达什么至高的秘密,妄想要画出整个银河系,以虚线构成立方体的空间,将太阳系画在立方体之外,批注着天人模样的鱼人,却有擦除的痕迹,像在表达天人或许根本就没有来过;有些更像是藏宝图,会标示出一座孤岛,打上x的符号,并画上藏宝箱……
这里的石柱都是同样的材质,全部都是合金熔铸成的整体,而在外面,会有许多不同的材质,常见的材质有岩石和被树脂包裹的树桩。总得来说都在用自己的方法保存自己的留言柱,希望它们能扛得住时间的冲洗,尽可能地保存到一亿年后。统一的造型会给一亿年后的文明留下印象,这样他们就会想要深挖这一时期的历史。
天人理解这一点,土着的文化和理想,没必要扑灭,现实是挡在理想前的鸿沟,将这看成是一种消失文化的艺术行为,具有一定的观赏性。即便画上了醒目的鱼人也不会因此而恼怒,禁止侮辱他们的信仰就行,即海蒂恩母的肖像画。
留言柱在人类中被当成是一种寄托,所以它可以出现在任何地点,天人不管,人类中的掌权者自然也不会管,别阻碍交通就可以。
“那藏宝图……”杨不凡指着一根正在掠过的柱子,只能看到宝箱,而看不到被雾淹没的路径。
“看到也没用,留下这根柱子的人估计都死在这里了,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去寻宝点埋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因为在此前很长一段时间,岛屿通往海外的码头就都被管制了,在大灾难来临前,军队破坏了所有码头、机场,竖起高墙,将这里变成一个出不去又进不来的隔离区。当然我没有参与,我是最近才被提拔上来的,不信你问她。”
几双若隐若现的目光游向安妮,但后者冷酷的气场霸道阻断了所有投来的视线。
“她肯定也没有参与,放心吧,我们虽然阵营不同,但不是你们的仇人。那些军队是常规部队,用来治安居多,我们可不一样,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不都一样,在为坏人做事?”
刘威用手肘轻击光头的胳膊,来表达不满。“有些事情一定要做,一定需要有人做,我也不赞成集团的做事方式,可也不能指责他的最终目的。罪恶不一定能达成目标,但绝对比理想型要更实际,人类的敌人如神明一样可怕,善良和道德不能赶走他们,只有武力才是达成目标的唯一希望。”
“你这话太阿弥陀佛了,小心触怒了佛祖。”
“啊~如果佛祖能听到的话,希望祂能来救救我们吧。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佛祖正在天外和他们的信仰海洋之母开战了吧,暂时顾不上你我了。”
“全是歪理,不过一定能赢。”
“切,信众都打不过人家,都让殖民了还说个屁啊。”
“阿弥陀佛,老衲要跟你决斗。”
“省省力气吧,我们下来了。”刘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天色变得比刚才阴暗,好像阳光被阻碍了一样,已经寻不到人造太阳的位置了。大地上仍有一层未散尽的薄雾,地面的景物模糊地显了出来,这样的环境让人立马想到了山外那永不见天日的昏暗,空气像被污染了一样飘着黑色颗粒,和淡淡的黄雾掺在一起,将这里完全变成死亡之地。
这里仍存在生活的痕迹,但却不是人类的,那些建筑造型怪异、风格抽象,随处可见的手工艺品粗鄙难看,死亡的树干上挂满了随风摆动的碎布条,铺设路面用的是莹白的碎石和毛毯;有些简陋的武器插在地上,大多都染成了鲜红,打开的箱子里塞满了工具。这里没有居民的尸体,看起来在脏虫蔓延前就逃走了,甚至来不及带上武器,不过从这一点想来,它们对死亡应该极其敏感,即使没有预兆的毒气也不能留下它们。
“真奢侈啊,还铺毛毯。”
“那不是毛毯,是动物的皮毛。”
“不一样吗?”杨不凡疑惑地望向刘威。
“仔细看,我们现在的高度最起码也接近一千英尺。”
“一千米吗?”
“一千你个头啊,三百米左右。”
“那又怎么了……阿了个弥陀佛!!”
“嗯,这里……是巨人领地。”
机上的乘员们又纷纷望向地面,通过仔细对比才发现那些生活用具都无比巨大:巨大的房子,巨大的篝火,巨大的桌椅和巨大的武器,就连那挂着破布的树干也不是什么死亡的小树苗,而是一棵死掉的参天大树。
这时传出安妮冷峭的声音,她的话让舱内的温度下降了许多。“地上都是大型动物的头骨,树干上挂着的是处理过的肠衣。”
“噗嗤!”
一声响动惊吓到了众人,就连安妮也下意识摸向手枪。
气闸舱的内门缓缓打开,水星和周雨柔从涌动着的灭菌雾气中走出,她们带来了吴鸣无恙的好消息,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这只蜻蜓,刚刚听到了巨大生物的叫声,同时S……m……雷达探测到了一只体型在它之上的超大型移动生物,不过很快又消失了,它最后出现的位置就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S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