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世界频道上，目睹李正直播过程的玩家们瞠目结舌，发言讨论：“都说蚁多咬死象，一开始以为李正是头大象，最终会被六家军团的‘蚂蚁’们活活咬死，万万没想到他不是什么大象，而是一条巨龙！”
在巨龙面前, 蝼蚁数量再多，又能怎样？
“我现在只想静静，真的怀疑李正是不是跟我们一起进入的矩阵世界，怎么会这么强？”
“李正无敌！李正就是我的神！”
“我觉得终端划分国籍的时候一定是弄错了，李是我们大寒民国的大姓，李正应该是我们大寒民国一员！”
“给爷整笑了, 李正还没死呢, 你们偷国本性就开始了？”
外界纷纷扰扰，李正站在那具尸体前, 静静看着。
那尸体被如有实质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双眼偷摸睁开一道缝隙，发现李正就站在自己跟前，又慌忙闭上。
“金秉焕，你不是不怕死么？”李正冷笑：“这是在做什么？”
装死被揭穿，金秉焕尴尬地坐起身，将身上半具尸体推开：“我……我不是装死，我就是累了，躺下歇会儿。”
“呵。”李正被他无耻的话给逗乐了，“我现在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金秉焕眼中升起希冀之色，他希望好消息是李正愿意放过自己。
“嗯，好消息是，装死的人不止你一个，有人陪着你一起尴尬。”李正说着，轻描淡写挥了挥手, 地上还未凉透的血液凝结成冰，分化万千，变成牛毛细针，刷刷飞出。
血红色冰针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动锁定尸堆中某些完整的‘尸体’刺入其眉心，随着‘尸体’轻轻一震，最终还是尸体。
“现在坏消息来了。”李正杀完其他装死的人，露齿森然一笑：“装死也逃不过一劫，你们六大军团，今天一个活口都不可能留下！”
“真的不能网开一面吗？”金秉焕苦涩道：“起点军团被人追杀这件事，我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啊！”
“金秉焕啊金秉焕，你跟随成天朴多久了，怎么还没有领悟到一个道理呢？”李正摇头叹道：“当你享受了为虐者的好处那刻起，你就不再无辜。”
金秉焕心如死灰：“那还多说什么？动手就是了。”
“你我关系说不上多好，到底曾经见过一面，我给你一次向我出手的机会，让伱死得体面一点。”李正负手而立：“最好拿出你最强的攻击，否则太不体面。”
“好！”金秉焕眼神一变，战意高涨：“我在猛虎道馆跟着馆主学武，艺成之后把师父打了一顿, 国内众多高手我都挑战过, 他们被我击败，死要面子嘲笑我的拳法是打女人的拳法，今天我就让世人瞧瞧，这拳法究竟如何！”
“来吧。”李正没有多余动作，双手负在身后。
“等等！”金秉焕刚要动手，李正身后米瑞尔开口：“我来做你的对手。”
金秉焕一愣，随后满脸怒容：“李正，你在羞辱我？”
“笑话，你也配值得我羞辱？”李正嘲弄地笑了：“米瑞尔想做你的对手，是她自己的意愿，我没有干涉。”
金秉焕怒极咬牙：“好！”
双脚微分，宽厚的手掌微握，金秉焕的气质变得像是身体里藏着一只猛虎，择人而噬。
啪！
脚下一踏，金秉焕猛冲出击，一拳打向米瑞尔面门。
米瑞尔不慌不忙，抬手挥动长鞭，卷向金秉焕。
前冲之势微顿，金秉焕硬生生变了个方向，试图躲过长鞭席卷。
然而米瑞尔手腕顺势翻转，柔软长鞭如臂指使，临空变向继续卷了过去。
在他一拳即将命中米瑞尔之前，长鞭环绕，将金秉焕裹住。
“不过如此。”单手后抽，长鞭束紧，金秉焕身体扭曲变形，最终在一声不甘怒吼中噗的一下爆开，只剩带着血肉的骨架站在那里。
李正全程观看，脑中模拟金秉焕的拳势，过了片刻全部抹去。
“还以为是一门了不起的拳法，多此一举了，浪费我时间。”
不屑的摇摇头，没有多看金秉焕留下的尸体一眼，李正转身，雷翼轻轻一震腾空离去。
米瑞尔紧随其后，空气猎猎，她身上衣衫紧贴，显露出姣好的身材。
“御坂，你带着人去打扫战场，把身份卡都收起来。”
几万张身份卡，李正当然不会自己动手收拾，刚好御坂土卫门带来的人闲着没事，让他们进去再活动活动。
“嗨！”御坂土卫门下意识冒出一句泥烘语，随后自己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超大声的耳光：“踏马的，在泥烘活了二十多年，这破习惯真难改。”
李正奇怪地看他：“你不就是个地道的泥烘人吗？”
御坂土卫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是有那个地方的血统罢了，但我发自内心地不认可那个国家，特别是当我接触到一些真实的历史和得知那个国家做出过哪些不要脸的事情后，更是引以为耻！”
李正神色一动：“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先带着他们去忙吧。”
“没事，咱们私下聊几句罢了。”御坂土卫门转身叫来一个大高个：“曹操，劳驾你带着兄弟们去处理一下战场，辛苦了。”
“没事儿，您瞧好吧！”曹操张嘴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李正讶然：“你军团里还有龙国人？”
“哈哈！”曹操大笑两声，摘下面具和头上带着的帽子，露出棕发碧眼惨白的皮肤：“没想到吧？我是老外！”
李正大为惊奇：“牛逼啊，这口音太纯了，遮住脸都没听出差别来，你是在龙国长大的混血儿？”
“那倒不是。”曹操摆了摆手：“我先带着兄弟们去忙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回头我跟你详聊。”
曹操领着人打扫战场，将一张张身份卡从尸堆里翻出来，擦干净血污收好。
李正看着那群人，问御坂：“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些高手？”
“全球各个国家都不乏对龙国文化痴迷的人，也不缺一些对自己国家做事有怨言的狂徒，自从那天跟你们签订协议之后，刘少校给我提供了不少空间跃动装置，方便我游走不同的频道。”御坂土卫门给李正说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他是怎么拉拢起现在的军团。
如果说矩阵中谁去过的频道最多，御坂土卫门可以站出来当仁不让的说一句：舍我其谁？
他在刘奇少帮助下至少游走过上百个不同的频道，每到一个频道就会观察一番那个频道里的聊天信息，从其中找出可能跟他志同道合的玩家，挨个私聊。
这些加入的人或多或少也会举荐几个相识的好友，慢慢的，一个小型军团的雏形就诞生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御坂土卫门指着远处两个背影说道：“那两个，对，个子不高的那俩，他们其实是我上次在钓鱼大赛的时候从创世挖过来的成员。这下他俩得一辈子记我个恩情，要不是我那时候把他们挖过来，今天这里的尸堆还要多两具尸体。”
看着那俩人，李正有点印象，他在钓鱼大赛现场确实见到过御坂土卫门，当时他带着两个人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原来是在挖墙脚。
“你居然能从创世挖人，这是我没想到的。”
御坂土卫门轻轻摇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知道他俩的家乡在哪，就能理解了。”
“哦？”李正转头看着御坂土卫门：“不会是辐岛吧？”
“就是辐岛。”御坂土卫门低声道：“那次核泄漏发生时，他们刚好在外地工作，等听到消息赶回去才发现家人已经被辐射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泥烘国内有个实验室，专门研究人体在辐射后产生的一系列变化。”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不信泥烘国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被核辐射的人本来就被折磨得很痛苦了，他们不但不想着替难者治疗，反而利用难者进行试验，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只是后来，我从我爸那边听到消息，泥烘国真的有一处秘密实验室，而且就建在辐岛附近！”
御坂土卫门意味深长地说道：“实验室、核电站、核泄漏、辐射实验，你把这些关键词联系到一起仔细想想，是不是很微妙？”
李正听到这里，关掉直播：“你是说……那次核泄漏很可能不是意外？”
“那谁知道呢？”御坂土卫门模棱两可：“至少他们趁机利用受难者做人体实验是铁一般的事实，也是从那天起，我才知道有些人是没有心的，泥烘历史上很多东西，或许真的都被扭曲了事实。”
“后来，我通过各种渠道查证了泥烘国历史上的疑点，三观彻底碎了。”
“能把战犯放进神社里供奉起来，全世界都没有几个国家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他们却觉得理所当然，更称其为英雄。”
“何其恶心！”
御坂土卫门感到不齿，想起自己查证到的资料，对比泥烘国的所作所为，他都觉得恶心。
“相反，在查证那些信息的同时，我开始进一步接触龙国文化，然后我就入迷了……”御坂土卫门说到这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一直想问你们龙国人一个问题。”
李正：“你问。”
御坂土卫门深吸一口气：“女娲跟伏羲真的是兄妹吗？为什么我翻到的神话传说会有那么多版本？有个版本说人是女娲用泥土造的，有个版本说人是女娲跟伏羲一起生的……”
李正：“？？？”
喵了个咪的，还以为你会问什么有深度的问题，结果突然跟我聊神话传说是什么鬼？
“还有还有，西游记里二郎神究竟会七十二变还是七十三变？有人说他有一个变化被孙悟空吃了，所以再也变不出来了是真的吗？”御坂土卫门像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说好一个问题，结果喋喋不休连问好几个，而且没有一个是正经问题。
李正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玩意儿又不是我写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个人，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
“谁？”
“一个网络小说作者，笔名叫月落红嘤。”李正一本正经地说道。
“……”御坂土卫门沉默几秒：“大佬，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找一个网络小说作者解惑？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李正愠怒道：“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
你特么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好奇这种东西啊？那都是神话传说！
神话传说是什么？
不就跟网络小说一样，都是虚假的故事吗？
就跟你们泥烘国传说里的百万神明一样，都是民间故事编出来的！
不同的人用类似的题材编不同的故事，传到现代，可不就出现了好几个版本么？
顺便一提，救你们泥烘国那屁大点地方，要真有百万神明，岛都给你踩沉了！”
“嗯！我也觉得百万神明太夸张了！”御坂土卫门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李正扶额，这小子脑回路转弯之后跑偏了，拉都拉不回来。
一时间，他没有继续跟御坂土卫门交流的欲望。
好在凤山这个时候终于苏醒，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宴光，快躲开！”
随即，他似乎反应过来，表情从焦急慢慢变成了落寞，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气息。
李正看着凤山，有心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却无从说起。
他能理解凤山的感受，宴光不止是凤山的对象，更是李正等人的朋友。
不久前大家还在一个群里聊天玩梗，转过头来却已经阴阳两隔。
那个当众拉扯凤山，说着：‘走，跟我进屋！’的野性女孩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他们眼前，可当他们想要跟以前一样，与宴光说几句话时，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已经走了。
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要改变些什么，又那么无力。
“儿砸，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凤栖梧不想凤山继续沉沦下去，开口劝导道：“但你得振作起来，宴光用自己的命保住了你，如果她泉下有知，心里一定不会好过吧。”
“这些道理我都懂。”凤山声音沙哑：“你们不用劝我。”
“凤爹，小凤只是心里不好受，过一段时间他自己应该能走出来。”李正开口说道：“凤山比大多数人都要坚强，我相信他不会就此沉沦下去的。”
“这……”凤栖梧又叹了口气，喟然道：“可惜咱们在矩阵这种破地方，如果没进这鸟地方受罪，我宴光儿媳出了意外，哪怕是拼着犯法，我也要找到专家用她的细胞再克隆出一个来！”
李正本来看着凤山，听到这话猛地看向凤栖梧：“你刚才说什么？克隆？”
“对。”凤栖梧不知道李正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以为他在质疑自己能不能做到，傲然道：“你别看我跟普通老头没什么两样，想当年咱在部队里的时候那可是风云人物，职位不低。
要不是凤山他妈不喜欢我总是呆在部队里，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我也不会卸任回家。”
以凤栖梧的人脉，不惜一切代价利用克隆技术搞个人出来，不是不可能，只是阻力很大。
李正没听凤栖梧后面的话，一阵愣神：“死去的人也能通过克隆技术……复活吗？”
“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的。”
御坂土卫门忽然开口说道：“只要被克隆的目标不是自然死亡，身体内各项细胞不会立刻死去，只要在那之前提取出活性细胞，就有机会克隆出一个人来。
只不过被克隆出的人没有记忆，一片空白，相当于是一个崭新的个体，”
李正闻言，转头看他：“真的可行？世界上有过先例吗？”
“呃……”御坂土卫门尴尬地沉吟几秒：“所以说是理论上可行，因为目前世界各国没有那样的科技手段，所有克隆成功的例子只限于从活体体内取出的细胞，至于是否能让死者通过这一手段‘复活’，尚未可知。”
“如果只是科技手段不足，或许……”李正一把抓住凤山肩膀，急切问道：“宴光的遗体呢？”
“在……在我胶囊住所里。”凤山猝不及防，机械似的回答。
“太好了！”李正催促：“快！把她的遗体交给我，或许能成！”
“你……你是说？”凤山终于意识到李正的意思，神情激动起来：“你有渠道克隆宴光？”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但这是唯一的希望，让你重新见到宴光的希望！”李正不敢打包票，毕竟宴光已经死去几天，谁也不知道她体内是否还有细胞保持活性。
他更不知道死去的人究竟能不能通过克隆技术复活。
但是既然有希望，只能先尝试，至于结果，就交给命运吧。
“如果……如果能成功的话……”凤山从胶囊住所里放出一口透明棺材，宴光的遗体就放置在里面，安静地仿佛只是在熟睡。
他抚摸着棺材，看向宴光时双眼内满是深情：“老李，如果你真的能让她活过来，从今往后，我就跟陆离一样，管你叫爹！你就是我亲爹！”
“？？？”凤栖梧大怒，在凤山身后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艹尼玛的，老子才是你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