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慌张!”
“将军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于皇城脚下遇袭,现下已不知所踪,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竟然有这事情?可有人去检查现场了?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贺将军长叹一口气,要是太子死了,朝中可要大变。
“已经有御林军前去现场了,我们的人在刺客身上找到了龙虎令,想必是王家。”
管家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块漆黑的黑金令牌,上面赫然印着龙虎图腾,在图腾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字“王”。
贺飞虎接过后,仔细端详,打量片刻后,他摇摇头:“此事不简单,要是王家说不清楚,恐怕四大世家就要变为三大世家了。”
见过太多阴谋诡计,贺飞虎知道此事必定不简单,谁会将把柄留在现场。
此事还需要观摩。
“你先下去,叫他们不要出手。”
贺将军摆摆手,将事情交待后,正好遇上了焦急赶回来的君凌霄。
“殿下何事如此着急?溱溱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贺将军我与溱溱在集市走散,未寻到溱溱,溱溱可是已经归府?”
君凌霄喘着大气,着急不已。
贺将军听到溱溱没有回来,连忙找来守门的下人。
“大小姐可有回来?”
“回将军的话,大小姐一直未归。”
贺将军听后,脸立马一绿。
“来人,召集贺家军立马给我挨家挨户搜查。快去将刘管家叫来。”
今日外边事情多,要是溱溱出点什么三长两短,他怕是要将君凌霄给骗成片。
废物东西,连个小女子都照看不好。
贺将军气性一上来,鼻子出着气,连看都不看君凌霄一眼,便骑着汗血宝马前往了芸骊街。
君凌霄也顾不得被贺将军甩脸子,立马也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马,跟了过去。
贺将军与御林军在城中找了一夜,却连人影也没有找到。
贺敏敏得知阿姐一夜未归的事情,立马想跑出府去找人,却被管家给拦下了。
“二小姐,你放心。将军出去找了,一定能够找到。”
“二小姐安心在闺房中等着可好?”
刘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块话梅糖,低声哄着。
“好。”
贺敏敏收下糖块,眺望着外面,有些惴惴不安,爹爹都去了,想必事情是极其不好处理的。
芦苇荡中,贺溱溱将君九歌搬到干燥的地方,他的后背因为一直泡在水中已经发炎。
她将自己的外套全部脱掉,挂在了芦苇上。
夜里风寒,贺溱溱简单的将君九歌的伤口给处理了一下。
两人互相抱着,在寒风中取暖,期间君九歌醒过一次,他望着贺溱溱莹润的下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喂,小猫儿!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喵喵?”怎么了?这几日你阿姐为何没有回来?
荼靡趴在篱笆边,专心致志地把玩着小球。
这几日忙着修复维亚的伤势,她都没来得及过问贺敏敏。
贺敏敏手中捏着话梅糖,如玉的小脸皱巴成一团,还未开口,泪水便跟着滚了下来,她哭得无助极了:“小神仙,你最有神通了,我阿姐被贼人拐走,不知生死!小神仙,我求你帮帮我,找找我阿姐吧!”
贺敏敏几乎快要跪下了,爹爹接连几日回来都是垂头丧气的。
阿姐一弱女子,如何能从贼人手下逃脱。
“什么?你阿姐失踪了?快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荼靡听着贺溱溱出事情,手中的水球也顾不及摆弄。
贺敏敏见荼靡要帮忙,立马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荼靡听完后,挠着爪子,猫瞳一缩,立马启用神通。
可惜荼靡灵力不足,只能找到一个大致的方位。
荼靡趴在地上,浑身毛毛被汗给打湿,它气喘吁吁道:“水,其余我也不知。”
水?
贺敏敏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管家。
可是管家告知贺敏敏,贺将军也早就派兵前往各个支流寻人。
河岸两侧也并未找到。
骊河是京城主脉,其下有不少分支。
贺溱溱他们到底流向了哪条支脉,也是不清楚的。
支脉大大小小百余,寻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荼靡累到筋疲力尽,此间世界的灵气不充裕,她强行使用灵气,身体受到了极大的反噬。
被荼靡心脉滋养的维亚,突然受到一震,他从昏睡中醒来。
“阿靡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脸色怎么如此差?是因为维亚吗?”
维亚自责地垂着头,他不安的问着,生怕自己惹了荼靡不开心。
荼靡虚弱的摇摇头,它朝水球轻哼两声:“喵喵~”无事,你自己好好休息,故人遇难,与你无关。
“什么叫与我无关,阿靡的事情 便是我维亚的事情,我是阿靡的夫——”
维亚气鼓鼓的,他不满地摇摇尾巴。
“阿靡你就说,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我一定竭力。”
“喵喵~”
荼靡不想让维亚多心,便将事情,全部告知给他。
“喵喵~”事情就是如此。
“阿靡,我可以帮你!”
维亚听到荼靡要寻的人在水里,眼神立马一亮。
寻人,在水里寻人。
对他们人鱼一族,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阿靡,你放心,只需要他们的贴身之物,我就可以找到他们。”
维亚高兴地在水里转转圈圈。
“喵喵~”对呀!你是人鱼。
荼靡脚下如同踩着棉花一般,它颤颤巍巍起身,朝前厅走去。
“管家,你去告知爹爹,让他加派人手去骊河找找,阿姐可能就在···”
贺敏敏扯住,管家的衣袖,眼神倔强的令人心疼。
管家并不是不在意贺敏敏的话,只是一小儿的胡口乱言,又是与大小姐性命相关。
真是赌不起。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荼靡踩着步子,悄悄进来了。
“喵喵——”贺敏敏,我知道你姐姐的下落了,跟我走。
“二小姐,你瞧瞧你的小猫儿来了,快去找小猫儿玩”,管家看见荼蘼来了,便急着将贺敏敏给支开,他此番回府,是受将军所托,让他将府中家丁全部派出去找人。
贺敏敏失魂般地朝身后望去,一双小鹿杏眼,如今哭得肿得像两个核桃一般。
“喵喵~”贺敏敏,快跟我走,我撑不了多久了。
荼蘼嘴角溢出血丝,此方天道规则制衡太过严苛,它是遭天谴了。
“你来了,好。”
贺敏敏赶忙甩开管家的手,朝荼蘼跑去。
她将荼蘼抱在怀里,听着荼蘼的指挥,去了贺溱溱的房间。
管家看着贺敏敏小孩子的模样,叹了口气,他摇摇头,嘴里直叹着小孩子心性。
暖玉阁中。
“喵喵~”贺敏敏你去寻两件,你阿姐的贴身东西。
荼蘼身体已经疲倦到睁不开眼睛了,胡须儿倒垂着特别没有生气,昔日一双翠绿的猫儿瞳,也跟布满灰尘一般。
贺敏敏抱着荼蘼,她的手臂已经被荼蘼身体中浸出来的鲜血给打湿了。
她慌乱得看着荼蘼,小心翼翼开口道:“猫儿神,你怎么了?怎么?”
“喵喵~”别管我,去找东西。
荼蘼的五脏六腑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不停的缩紧,它撑不了多久了。
贺敏敏见荼蘼的样子,也不敢多耽误,连忙去贺溱溱的闺房里取来了她经常佩戴的玉佩。
荼蘼缩在地上,身子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它竭尽全力地睁开眼睛,然后张嘴从嘴里吐出了一颗蓝色的水球。
水球有意识般裹挟上玉佩,将玉佩全部给包裹住,仔细看里面还有一尾摇曳的小蓝鱼。
小蓝鱼亲吻上玉佩,玉佩很快粉碎成粉末。
水球中爆发出蓝色的光芒,贺敏敏被眼前光芒震撼到直接傻眼。
“阿蘼阿蘼,哪里有一片芦苇荡,有一块滩涂,他们好像快死了。”
小蓝鱼收起周身的水珠,又重新裹成一个圆球,他控制着圆球,贴近荼蘼,将刚刚于幻境中所看的事物,全部告知给了荼蘼。
荼蘼将维亚抱入怀中,粉润的鼻头轻轻贴在上面,随即小声地朝贺敏敏道:“喵喵~”芦苇荡,滩涂,快去找溱溱吧,她在等你。
说完,荼蘼就抱着维亚浑身抽搐吐血不至。
贺敏敏跪于地上,哭着捧着荼蘼的脸,试图让荼蘼恢复意识。
她是医者,手把上荼蘼的四肢时,就察觉到荼蘼体内的生机开始极速的消散,鲜血如涌泉般,不停的往外流淌。
“小猫儿神,你别吓我,我带你治病。”
贺敏敏抱着浑身是血的荼蘼跑回自己的院中,她曾经发过誓,她一辈子都不会在用那个药箱。
贺敏敏将荼蘼放在软榻上,然后跑进房间里,将她一直压箱底的医药箱给拿了出来。
里面是崭新的仪器,不落一丝灰尘。
贺敏敏从胎穿过来后,她的医药箱子也跟着过来了。
她曾发誓一辈子不在行医。
前世,她便是因行医而导致自己父母惨死,自己也丧命于患者手下。
“小猫儿神,你是小神仙,你要撑住呀。”
贺敏敏拿起手套,手套是她前世时的老伙计,现在带在手上,有点太过于大了。
她慌张得不行,哭着将手套扔掉,随即拿上麻药,用十分小的剂量,打在了荼蘼的肚子上。
时隔多年在一次拿起手术刀,不知道是心在颤抖,还是信念在颤抖,她的手从未如此抖过,眼泪哗哗而下。
当手术刀落刀的一刻,贺敏敏又立马恢复了当年令众人求而不得的华国圣手。
皮肤被划开后,里面是血淋淋的碎块,不见一块完整的内脏。
贺敏敏咬着牙,将碎块缝合在一起。
当手术完成时,贺敏敏哭着倒在地上,明明她都鼓起勇气在试一试了,为什么!老天为什么如此荒唐!
贺敏敏抱着荼蘼已经凉掉的尸体,双眼无神的跑出了府外,她救不了小猫儿神,可是阿姐还在等着她。
小姑娘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毅力,她怀中抱着血淋淋的小猫儿,胯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从城西一直到了郊外。
护城河,贺将军已经连着寻了两天的人,手下的暗线也全没有丝毫关于贺溱溱的信息。
不过才几日,威武的大将军就已经白了鬓角,他红着眼眶,找了一条又一条河道。
“贺将军,若溱溱小姐真是坠入水中了,两日过去想必——”
“继续找下去,也是浪费兵力,将军不如?”
张侍郎已经跟在贺将军身后找了两日,不眠不休,他早已经心中有了不忿,见贺将军望着河流出神,一时口快就将心中想法全说出来了。
贺将军没有出言,只是眉头也不眨地拔出手中佩剑,铿锵一声,宝剑锋就紧贴上了张侍郎的脖子。
张侍郎被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到在地上,双腿瑟瑟发抖不停,他白着嘴唇,“贺将军,你是想如何?是想谋害朝廷重臣吗?还是想造反?”
“无他,只是手中剑不听话而已,若张侍郎累了,大可回府,若在多言,宝剑嗜血,伤人是常有的事情。”
他转身一回眸,眼中是明明晃晃的杀意。
他的溱溱是死是活,他都要带她回家,容不得宵小之辈多言语。
“贺将军——你真是莽夫一个,等着明日上朝我定要参你一本!”
张侍郎撩起官府,边跑边放着狠话。
贺将军根本不在意,他派去的人已经将那日行刺太子的人,给查出来了。
天家之争,他的溱溱何其无辜。
若是陛下疑他,大不了一条命殉国忠君罢了,他贺飞虎一生精忠报国,但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列祖列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是负了他贺飞虎的家,黄泉路上若能逢,彼时在向夫人他们请罪便是。
“报!贺将军,二小姐来了。”
张侍郎走后,立马又来了一士兵。
贺飞虎在听到敏敏来了后,老泪一时就忍不住,彻底落了下来,他严声厉气道:“她来做什么,添乱!快派人将敏敏护送回去。”
“爹爹,我知道阿姐在哪里了。”
贺敏敏等不急了,心中如火焚烧一般,她直接骑着小马闯了过来,浑身灰扑扑的,瞧着格外可怜,怀里还抱着一只了无生气的小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