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段上来说，他不够光明正大，故意吸引小偷犯罪，这是不正确的，但是，从效果的角度来看，还是非常好的，朝阳群众肯定会感谢他的。”
“我是问你怎么看。”
“这就是我的看法啊，方领导，您日理万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那边也还忙着呢。”
方领导白了秦阳一眼：“秦总，当初你们试炮的时候，魏满就在现场，他拿着游标卡尺，把你们的炮弹量了个遍，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
这就相当于警察把皮夹子露出在外面了？秦阳大喊冤枉：“方领导，魏工是弹药专家，当时他说要检验一下我们的炮弹质量，我当然要虚心接受他们的检验了，我还等着他给提意见呢。”
“你小子，就别在这里装委屈了，你故意让魏满测绘炮弹，但是又有所保留，让他们9123厂仿制炮弹出问题，然后造成危机，是不是？”
秦阳走到了窗户跟前。
“你干嘛呢？”
“我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下雪？方领导脸难看：“你这是说你被冤枉了？”
“对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连9123厂是干啥的都不知道，你现在居然说我给9123厂制造危机，这还不够冤的吗？”
不用说方领导了，就算是在宋秘书眼前，秦阳也敢这么说。
方领导叹了一口气：“秦工，咱们三线军工难啊！你们960厂终于闯出来了一条路，现在，兄弟厂有困难，你们是不是该伸出手来帮帮忙？虽然现在讲究竞争，但是，咱们毕竟还是在同一片蓝天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厂走上绝路啊。他们厂两千多人不仅仅揭不开锅，现在每人头上还背了一大笔债务啊！”
“他们也是三线厂？是大三线还是小三线，我怎么没听说过？”
三线是按照地理划分的，祖国经济发达和工业发达的地区处于沿海地区和北方，一旦面临战争，这些地方很可能会有丢失的风险，所以，当年为了在丧失部分国土的情况下继续打仗，就从当时经济相对发达且处于国防前线的沿边沿海地区向内地收缩划分的三道线。这样就出现了一线、二线和三线，然后进行军工转移。
在云贵高原，四川等地，都属于大三线，主要的军工转移都在这里进行，不过，在一二线的很多偏远地区，也转移了一些军工，这些就成了小三线。
首都农具厂是在首都附近，自然算是小三线，9123厂在门头沟，从地理位置上也算小三线，但是，9123厂建设的时间更早，当时还没有三线建设的称号，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虽然9123厂也在山沟沟里，但是不算三线。
听到秦阳掰扯这些，方领导无奈地摇头：“秦总，不要和我说这些，你就说，现在9123厂这个忙，你帮不帮？”
“帮，当然要帮。”秦阳说道：“您也说了，9123厂两千多人，都在等着呢。老领导也说了，咱们贫穷不是**主义，咱们要先富带动后富，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呢。”
“好，那你把你掌握的技术，交给他们。”方领导说到：“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到了以后，部队下了订单，他们赚了钱，给你们百分之十的利润！”
“技术？什么技术？”秦阳一脸茫然。
“秦总，你就别装糊涂了。”方领导说到：“你们960厂生产的炮弹，能打二十三公里，他们9123厂仿制的炮弹，要么空中翻筋斗，要么就在空中横向拐弯，这就是因为技术不到家，问题出在那四片定心块上，你那枚样弹没问题，说明你已经掌握了这种炮弹的生产技术，你把技术交给9123厂，这样就能让他们摆脱危机了。”
“啥？怎么会这样？有分析报告吗？”
“都现在了，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好吧，让你看看分析报告。”
国家靶场的分析报告放在了秦阳的手里，他仔细地看着，一点一点地看着，方领导也不着急，他沉得住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起来了其他的文件。
沙，沙沙沙，写字的声音响了起来，方领导抬头看了一眼秦阳，只见秦阳坐在沙发上，把一沓稿纸放在了茶几上，手里拿着英雄牌钢笔，居然计算了起来。
他在干什么？
方领导好奇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秦阳的手停止了运算，他的面前的茶几上，另一个沙发上，已经多了二十多张稿纸，这些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演算的公式。
“秦总，怎么样了？”
“这个报告上说，定心部在飞行中脱落，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故障，看来，我们第一次能试射成功，也是侥幸，我又进行了一番计算，修改了一下这些定心部的外形，我这次算出来的结果应该更可靠，方领导，您把这些资料交给9123厂，让他们按照这些资料去改进，应该没问题。”
“这些是你改进过的？”方领导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有些好奇。
“是的，这个修改方案，应该会更合适，这也算是我给他们提供的帮助了，至于什么百分之十的提成，还是算了，他们也不容易。”秦阳说道。
这番话，听在方领导的耳朵里，总感觉到怪怪的，不过，既然秦阳已经伸手援助了，那方领导也不能说什么了。
“好，那你就去忙吧，改天这种改型炮弹捣鼓成功了，让9123厂的领导亲自登门致谢。”
“不用，都是军工系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致谢啥的就太客气了。”秦阳说道：“我先回去了，祝老那边离不开我。”
方领导讲秦阳送到了楼梯口，看着他下去，然后向秘书说道：“把秦总的那些资料交给邢厂长和魏厂长他们。我能帮助他们做的就这么多了。老领导已经说过了，现在不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的时代了，他们想要摆脱困境，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两人一直就在旁边的一个屋子里等着呢，等待着未知的命运，看到方领导的秘书进来，赶紧迎了上去：“怎么样？秦工把技术秘密给我们了吗？”
“这是秦工给的资料，你们照着这份资料做。这是方领导给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
魏满感激地接过来，然后…一脸懵逼，根本就看不懂啊！
公式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