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拍会的规则的确是说了就算，但是在国内还没有这种方式，所以只要不签字，没有白纸黑字，那就不构成事实，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庄树人终于不用签字了，至于名誉什么的，也只能放到一边了。
等到他出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他恼火地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总感觉自己是被阴了，怪谁？秦总？还是那个刘青？
“秦总，我有些担心，你这样下去，在咱们军工系统里的名声会不会不好听啊。”会议室内，方领导开口了。
“我们要竞争，要将那些躺着等待上级喂饭的工厂给挤垮，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的，我的名声一直也没有好听过。”秦阳说道：“就算是他们弄个小人，在背后贴上我的名字来扎我，我都不在乎。”
“咱们不信那个，说点正事，三天之后的竞标，你有把握吗？”
“有什么把握，半路上随时会杀出个程咬金来。”秦阳说道：“我们960厂又不是神仙，生意被抢走也是正常的，但是，正式竞标可就不是儿戏了，竞标之后，十五天内就得拿出样品来，如果不合格，我们还得向他们索赔，省得他们一窝蜂地跑来报低价，最后反而做不到，那个时候，抓个典型的，让他们破产倒闭，以儆效尤！”
这就是敢给秦阳造谣的后果！军工系统里，又要刮起来一场风暴啊！这件事当然不是方领导能做主的，通过宋秘书汇报给了老领导，老领导的态度是支持！所以现在，也只能由着秦阳来折腾了，希望不要出大事啊。
“对了，那个617厂的刘青，泄露了机密，该怎么处理，想必系统内也有专门的规定吧？”秦阳说道。
秦阳在很多时候很客气，搞起技术来也很厉害，但是，如果有人要是敢阴他，那他的报复也绝对会毫不手软，现在听到秦阳这样说，方领导点头：“没错，系统里会抓捕刘青，然后调查的。”
泄密有轻有重，但是不管最后什么处罚，总之刘青的仕途算是完了，别想要再当什么官，档案里多了这样一件事，谁敢用他？
“对了，有关坦克车体的生产，一拖会来竞标吗？”
“当然了，这可是赚外汇的大事，他们能不来吗？”
“但是，他们生产的是59坦克啊！”
“59坦克和69坦克，没太大区别，一拖完全能生产，我看好他们。”秦阳说道。
如果看外观的话，外行很难分辨出来59坦克和69坦克的区别，内行也很吃力，毕竟，两者外形几乎就是一样的，都是个卵蛋炮塔加个五对负重轮。
当初改名叫69坦克，主要是安装了100毫米滑膛炮，但是到了69-2的时候，又改回来了原本的100毫米线膛炮，这样辨别就更难了，外面几乎一样，就看内部了。
59坦克当年受限制于国内的技术条件，没有安装红外夜视仪，也没有安装火炮双向稳定器，到了69坦克，这些都实现了，但是红外大灯在59改款上也有，而双向稳定器这东西，外面可看不出来。
59坦克不具备行进间射击能力，它只能轰隆隆地开一段，嘎吱一声停下来，轰的开炮，然后再轰隆隆地开动，这不仅仅是因为火控系统不支持，重要的还是缺乏火炮双向稳定器。
坦克是颠簸的，如果没有双向稳定器，那坦克炮也就会随着坦克一起颠簸，这样在开炮瞬间，车体一晃，炮弹铁定打飞了。
双稳就发挥威力了，不管车体怎么晃，炮管始终不晃动！
怎么做到的？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安装两个陀螺仪，测定坦克的运动状态，当状态改变了之后，就立刻输出信号，调节炮塔的转动和炮管的俯仰，改了多少，就调回去多少，这样就能实现动态稳定了。
当然了，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计算机，靠机械和模拟电路就能进行补偿，这些更考验工程师的水平。
除了这些之外，就是换装了580马力发动机，比59坦克的发动机输出功率提高了一些，这个就更简单了，发动机是山柴生产的，617厂也是采购而已。
“好吧。”
和方领导谈完，秦阳离开了会议室，刚刚骑上自己的偏侉子打算回家，就被人叫住了。
“秦总，秦总，请留步！”
秦阳扭头，看着等在这里的王林：“什么事？”
“秦总，上次的事，是咱们的不对，你看，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秦阳摇摇头：“王厂长，马上就要竞标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不方便和你们一起吃饭，否则被人看到了，又该说闲话，告我黑状去了，我秦阳可真是害怕了。”
王林有些尴尬。
“不过，你要是没车回招待所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好，好。”王林连连点头，然后上了挎斗。
“秦总，您真是太厉害了，年纪轻轻，就能大刀破斧地搞改革，咱们国家要发展，军工要发展，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王厂长，谬赞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骂我呢。”
“咱们617厂绝对不会，咱们上下都对您很敬重，除了那个刘青。对了，秦总，咱们这次竞标，有没有邀请一拖来参加？”
“怎么了，你们害怕了？”
“咱们怕什么。”王林说道：“咱们617厂是造坦克的大厂，几百辆甚至是上千辆坦克，也只有咱们能生产出来。只是不知道一拖会不会恶意报价啊。”
恶意报价，恶意不生娃，恶意不买房…秦阳的脑子里出现了这些词，心中也变得有些感慨了。
“咱们会出台相关政策来遏制这种现象的，谁要是报了低价然后生产不出来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王林突然想到了庄树人，他一直在外面等秦阳，也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庄树人，那脸色，白得和纸一样，看来是报低价已经出问题了！
“王厂长，咱们的关系原本是很好的，我也不想有什么隔阂，你们和一拖的关系应该也不错，这几天准备期间，你们也可以互相往来一下啊，尤其是，作为军工系统的东道主，可以去迎接一下啊。”
王林眼前一亮，全明白了！
“多谢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