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国王宫。
龙椅上,周天子年老色衰,勉强坐稳身子,时不时的咳嗽着。
议庭上,继延君正在汇报国事。
“如今天下分崩,帝秦对我北冥虎视眈眈,本君已派出死士去刺杀秦王,请大王安心养身,无须劳心边陲战事。”
周天子艰难的点点头。
站在继延君身侧的大臣立即开口。
“大王,继延君爱国忧民之心天地可鉴。那帝秦逆国就是欺我大周无人继承,才敢……”
“孙大夫……”
继延君压着声音,冷冷的说着。
“你知不知道此话已犯下欺君之罪!”
这时庭外传令官高呼一句。
“公子卓卿到!”
“继延君,你们都是爱国之臣,孤明言纳谏,无需怪责。”
周天子勉强挺起身子,示意宣见。
片刻后,林云天身负离渊剑,随在西门卓卿身侧,阔步踏进王庭。
关于林云天,昨夜继延君就已经听殷拾儿和特别提到过他。
继延君目光如炬,同其他人一样,目光都放在西门卓卿和林云天身上。
只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继延君更在意林云天这个人。
其实从西门卓卿从勾栏带回一个陌生人入城开始,继延君就已经在调查林云天的身份了。
虽然探子还没回来,不过昨夜继延君见爱女殷拾儿回来后,竟然直接冲进书房找他诉苦。
不是因为西门卓卿,而是林云天。
殷拾儿很不爽这个人,但知道他不好欺负后,也只能生闷气。
继延君就不同了,身在权力旋涡之中,握住权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重人惜才。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有些能耐的人,继延君的第一想法就是能为他所用最好。
更重要的是,继延君在勾栏所安插的眼线,在第一时间就把选婿结果传了回来。
眼前这个林云天竟然和女帝的夫婿同名同姓,这不得不让继延君有所怀疑。
就在继延君苦于林云天是西门卓卿的人后,少白却说出了林云天跟他是师兄弟的关系。
继延君深知少白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得到他实力认可的人定不一般。
而且少白一提到林云天,就不自觉的洋溢起笑容。
这让继延君明白,林云天并不简单,如果不能为己所用,还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的话……
此时议庭上,继延君的眼里又是求贤若渴,又是暗露杀机。
其他察言观色的臣子们,都不敢讲话。
走到御前,西门卓卿躬身拜见周天子。
“卓卿参见大王,恭祝大王身体安康,福寿延绵。”
继延君见林云天竟然没有行礼,他想以此为借口,立即开始对西门卓卿进行打压。
但考虑到林云天是他想要拉拢的人,如果自己开口未免会损形象,就一眼瞟向孙大夫。
孙大夫立即会意。
“西门卓卿,你带人上朝,但见了大王竟然不拜,是他不懂礼数,还是你不懂得教啊!”
这话惹得林云天极不高兴,想要去争辩,立即被西门卓卿一个眼神拦住。
“大王,林云天生在山野,不懂礼仪,请大王勿怪。”
周天子并没有生气,缓缓抬起手,示意平身。
“天下久乱,多少人流离失所,为避战乱隐居山野,既然不入世俗,那也不必多礼。”
听到这里,林云天拱起手,学着西门卓卿的样子言谢周天子仁爱大度。
虽然如此,孙大夫并没有放过针对西门卓卿的机会,立即用女帝招婿这件事讽刺西门卓卿。
显然孙大夫只知西门卓卿没被女帝看上,并不知道林云天正是女帝的夫婿。
林云天站在一侧听见他们你来我往,话中含刺,就明白了这些人的关系。
言语之间,孙大夫的攻击要点便是西门卓卿是个不堪重用的人。
这让林云天十分费解,就算西门卓卿没有选上女帝夫婿,那他也把自己带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西门卓卿从始至终就没有公开过他的身份。
议庭的精妙之处,就在这个“议”字,一群朝臣你一句我一句的,有来有回。
就像街头怨妇隔空骂街一样,一群人争得面红耳赤的,就差打起来了。
不过显然西门卓卿的势力并不如继延君,很快西门卓卿就被压下阵来。
政党林云天想要表明身份为西门卓卿解围,周天子身边站着的一颗仙风道骨的人开口了。
“你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议庭是让你们议事的地方,当这里是菜市场?”
这人声音很平淡,却透着一股胁迫感,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见此,一直没有开口的继延君意味深刻的扬起嘴角,冷冷的环视了这些争辩的人。
瞬时间,喧闹的议庭变得鸦雀无声。
继延君缓缓的看向天子身侧那名老道。
“国师,收收你的神通吧,不是谁都有修玄天赋,受得了你这玄天妙音的。”
听了继延君所说,林云天心中顿感差异,这玄天妙音到底是什么。
因此林云天也不觉好奇的打量起这个国师。
林云天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道士眼熟,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人,青玄子!
这老道的装束跟青玄子相差无异,但面容看着却比青玄子年轻些。
“我师父声名远播神通盖世,又岂会做事不知分寸,继延君你忧心了。”
西门卓卿对着那老道行了一个礼后,转身对着继延君淡淡说着。
王座上,周天子见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环境又要开吵,立即故作咳嗽两声。
本准备开口的继延君当即会意,没再多言,而是转身看向周天子。
继延君心里很明白周天子并非不适,他故作关怀过后,将话题引向了昨夜的刺客案。
虽说继延君在讲刺客,可矛头依然是对准了西门卓卿,甚至是国师。
“国师,天下之大,山精鬼怪奇人异士不胜奇多,虽说守心寺主要负责这些人的管制,可寺中传出异闻数年,寺中有妖魔作祟……”
“哎——”国师伸出手,示意继延君打住。
因为国师知道,继延君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他知道继延君想说的是什么,那个话题都已经说烂了,但是现在因为刺客案又被提了起来。
别说是国师,就连周天子,甚至大多议庭上的臣子们,耳朵都听起茧了。
“我灵虚子不敢比肩修行大能,可在这昆仑墟上,敢在贫道面前作祟的,恐怕没有几个,如果继延君你想查,直接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