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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奇之一的盲算子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这可太多了。

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王侯将相,哪怕是山上不问世事的求仙之人,谁还没个困惑。

盲算子解惑。

可不是排解忧愁或是循循善诱,兴许直接就把答案公布出来了。

徐年都不用仔细琢磨该让盲算子帮他什么忙。

他还能有什么想知道呢?

比如,哪里有阴心古花。

又比如,给他娘亲下咒之人是谁。

这都是徐年想要知道的答案。

如此一来,眼下要做什么也很简单了。

杀蛟。

何况这也是徐年本来就想做的事情……

……

次日一早,徐年便把陆路改成了水路,从天水城的渡口乘上一艘既载人又运货的渡船。

张天天毫无异议,她反正此次出门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跟在徐哥身边都用不着她来操什么心,去哪儿就跟到哪儿就得了。

别说只是改成水路回京,就算徐年突然说什么世界这么大他想去看看,不仅不回京了还要往更远处走,她都无所谓。

就当是游山玩水了。

至于张槐谷?

那是谁呀,真不熟!

倒是急着回京的郁芸纺有点纠结,乘船回京不仅是慢,这江河之上说是漕帮的地盘也不为过,徒增风险。

她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徐年怎么做,说好听点是同舟共济,说难听点那就是非亲非故,哪来的脸教一位道门大真人怎么做事?

只是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和徐真人同行,或许自己一个人快马回京,尽早将情况禀明东家才是正解。

徐年没当谜语人,看出郁掌柜的纠结,便直说了他昨晚在梦里和丁抟见了一面。

树的影,人的名。

那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机妙算知天下。

既然有高人指路,那还操心什么呢?

郁芸纺也就踏踏实实跟着徐年两人,上了驶向京城方向的渡船。

兼顾运货职责的渡船空间很大,也不是没有运过活物,只要银子给够,坐骑也能和主人一并上船,还有专门的马房。

所以,得以不被抛下的枣红马也很开心。

徐年的它心通听了个清清楚楚。

“好耶!”

“终于不是我拉着他们两个走了!”

“一起坐大木头咯……”

马儿的快乐,就是来的这么轻松简单。

渡船从天水城出发,每经过一个都会稍作停留,船客和货物上上下下,有人到了目的地,也有人出发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数日之后出了天水郡,上船与下船的人都越来越多。

再过了几日,除了徐年他们三人一马之外,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在天水城时就上船的了。

在江湖里摸爬滚打过的郁芸纺察觉到了异样,很难不怀疑这艘船上已经有漕帮的人在盯着他们,只不过她提出这份担忧时,徐年点了点头就没了下文,而张天天更像是没听到一样不以为意。

这或许算是有恃无恐?

郁芸纺却终究有点难安,光是她知道的高手淹死在江湖里的前车之鉴就不胜枚举了,而且有一个算一个,大多在死前都是有恃无恐。

就算你徐真人是道门大真人,但这江河之上可是漕帮的主场,况且吃住都在船上,谁也不知道船上有哪个是漕帮的人,不知道何处会被动手脚。

明枪是易躲,但是暗箭从来难防!

郁芸纺的担忧其实不无道理,甚至可以说她的江湖经验判断相当正确。

船上为客人提供了免费的伙食,或者说伙食钱已经算在船费里了也没毛病,但张天天嫌船上免费伙食太难吃,不差钱的她便加银子让船家开了小灶,顿顿都能吃到在江河上最不缺但也最鲜美的河鱼。

张天天当然不会吃独食,都是和徐年与郁芸纺一起吃,但是他们不会看到,这喝起来极为鲜美的鱼汤,除了是船家另起小灶煮出来之外,每次在端给他们之前,都会洒入一包药粉。

药粉是白色,混在乳白色的鱼汤之中,根本就看不出来。

就这样吃了十几日之后,混在鱼汤的药粉换成了淡绿色,也就导致这锅鱼汤没有了前些时日那么白。

张天天眼尖,一眼就看出了区别:“等下,今天的鱼汤,怎么有点绿啊?你们煮了什么?”

送来鱼汤的船家面不改色,笑着说道:“客人有所不知,这是一味很特殊的生长在河底的香料,是绿色的,极像水草,只有我们这些经常在河面上跑的人才会知道。”

“因为这香料离水之后很快就会干枯,变得奇腥无比,必须要在干枯之前就煮进汤里,才能吃到其香味。”

“今天捞鱼时,正好捞到了这种香料,也就煮进了鱼汤里,客人要是不信可以去看我们自己吃的那锅鱼汤,也一样是这个颜色,或者您喝上一口,尝到香味了,也就知道我可没撒谎了。”

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张天天完全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率先便喝了一口。

咂摸咂摸嘴。

“嗯……好像是更香了。”

“是吧?呵呵,我们在跑江河的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誉,这信誉砸了可就没人敢上船了,哪可能害您呢。”

船家呵呵笑着,大概是张天天银子给的多,态度特别好。

点头哈腰地退下。

“客人你们慢喝,我就不打扰了……”

偏绿色的鱼汤很快就进了徐年三人的肚子里面。

最先有反应的是郁芸纺。

她忽地眉头一皱,抓紧了隐隐发痛的胸口,但比疼痛更致命的是她好歹是个六品境巫师,此刻竟然连自己体内的巫力都难以运用。

心下顿时一沉。

“……有、有毒!”

紧随其后是张天天,她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一双努力瞪到最大的眼睛望着已经被喝干净了的鱼汤,小脸上秀丽的五官正极其灵动的诠释出什么叫做难以置信。

徐年先是看了眼张天天,再仔细观察了一下郁芸纺的反应,接着他默默抓紧了胸口,皱紧眉头面沉如水,就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哈哈哈——”

不一会儿,先前端来鱼汤的船家大笑着出现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