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炎热而又干燥。下车后，我望着那栋宏伟的科旺大楼时，心里说不出的兴奋。走进大楼，里面的温度明显降低了许多。我理了理发型和衣领，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洪恩公司和我们斯顿公司为拿下科旺集团的合作，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我和洪恩打了好几场，都没能胜过他们。为了这一天，我下了不少功夫，花了一周多的时间收集情报，制定战术。
赵兴武是科旺集团董事长，五十多岁，面容削瘦，但容光焕发，眼神锐利，透着一股生意人的精明和干练。我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赵总，我叫周德，斯顿中国区的市场部总监，久仰、久仰，今天终于见到了。”我客气地说道。
他很随意地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哈哈一笑：“嗨，李总，咱们也算是旧识了，他今天怎么没有过来，有何贵干？”
这话说得很伤人，言外之意就是我没资格来。不过我只能压下心头怒火，脸上挂着笑容：“哈哈，李总早说了要来看你的，不过今天有事，我就不能过来了，还请你原谅。”赵总被看穿了心思，顿时有些不满，不再说话。
环顾四周，我发现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摆放着很多东西。墙上挂着四幅书法，字体苍劲，字体苍劲，上面写着“赵兴武”三个大字。看样子，他不仅对风水感兴趣，还涉猎古文、诗歌、书法。一副对中国文化很有研究的样子。
我赞叹一声：“赵总，您的字写得真好，赵总果然是个文化爱好者啊！”说完，我瞥了一眼赵总，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缓和。
我心中暗道，今日要将他制住，绝不能败于此。他坐在东南西北，左边雕刻着一只玉蟾，看起来十分逼真，一看就是珍贵之物。我走近玉蟾蛤蟆，伸出一根手指，赵总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时间虽短，我仍发现了破绽。我一边把手移开，一边说：“赵总是个天才，不但会写毛笔字，还会看风水。如果可以的话，想请您同我交手。”
“这是有人做的，我不懂。”赵总看着我。
我说道：“这家店的正门是向北的，根据风水理论，这家店的主人是东南方向，在这里摆一只翡翠蛤蟆，就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再说了，我摸到那只翡翠蛤蟆的时候，你很紧张，似乎我碰了你的钱一样，你什么都不知道？”
赵总这才放下心来，冲我嘿嘿一笑：“真想不到，周总监年纪虽小，却懂这些。我有一位精通风水的朋友，他教了我一些基础知识。”
“我爷爷是位老中医，我从他那里学习了阴阳、五行等。其实赵总，我看你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蜡黄，估计是因为熬夜太久，胃部有些不舒服。你要好好养伤，公司还需要你！”
这句话好似戳中了他的软肋，赵总坐直身子：“周总监隐藏得很好，请坐。”
随即，赵总向我坦言：“你说的对，我这几天晚上经常肚子疼，你能提供一些建议吗？”不过，我只想给赵总一个下马威，于是岔开话题道：“不好意思，我只是跟着我爷爷学了一些中医知识，并不是真正的大夫，你可以去咨询中医。”借由这一话题，两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接着，我们聊到了今日主题，我望向赵总：“我听人说，洪恩以前的操作系统存在很大的问题，从而流失了不少客户。现在他们正在研发一款新的操作系统来填补这个缺点，以此稳定市场，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赵总微笑着望着我：“虽然贵公司的产品和洪恩的各有千秋，但洪恩对新产品的研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尤其是对原有产品的需求，都进行了大量改进。现在，他们的产品质量已经远远超过了贵公司。”
我微微一怔，定了定神，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的新产品已经做了一些改动，新技术也得到极大完善。”
不过我还没说完，赵总就继续说：“老弟，你别说了。你们跟洪恩之间的差距，我比谁都清楚，我们对两家公司有过全面的评价，不过看在李总跟我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只要质量差不多，我肯定会选择贵公司的。”
赵总想了想，站起来打了一个电话，接着向我说道：“具体的协议还需要谈，你可以跟我的律师小薛谈一谈。”
我突然有点担忧，科旺集团似乎很看重洪恩的产品，生意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交情，只是走个过场。然而就算他们认识李总，也未必会完全相信我们。我对自己的商品了解得很透彻，不过在法律方面是个外行，心里没底。
我连忙道：“合约的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讨论，要不把这个案子交给公司吧。”
赵总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是些小事，聊一聊就好，没必要这么复杂。”说着，他狡黠地一笑。
我吓了一跳，这个赵总就是个标准的笑面虎，难道他是故意坑我的？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长得并不是很美，但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这便是薛顾问。我们握了握手，相对而坐。在随意地聊了一会儿后，薛顾问忽然问我：“贵公司有没有专利权？”
我吓了一跳，暗道不好，竟然没有往深处想，情急之下，我怒喝：“当然有！”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薛顾问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笑着对赵总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洪恩怎么会告你侵权？”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若无此事，你怎能知晓？”
“法律方面的问题，我自然比你们更了解。贵司出了这样的状况，你们还不知情，我们作为业务部门的负责人，有什么理由跟你们一起工作？”
薛顾问步步紧逼，我浑身发冷，变得木然，手心里全是汗水，脑海里只剩下薛顾问快速变化的嘴型，以及赵总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发自内心地感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