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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人便一直坐在一处,说着这些时日,朝堂内外的变化。

比如大皇子如今又被召回了工部,还被封为了安郡王。

与他一并立功的高崇文,因其悍勇,被接连擢升两级,是为从五品游骑将军。

再比如将西北那几位大将,被陆续召回了长安…

“那陛下是想重新派人去还是?”苏钦朝一边说着,一边捏着身边人打理得,白皙修长的指尖。

目前突厥与我朝的关系尚可,起码近十年内不会打起来,这时候换将也不是不行。

十年,足够一位干干净净的新将军,学习和成长起来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不,陛下只是召他们回来叙叙旧,顺带述职,看看留在长安的家人。

并问问他们边关城镇的状况如何,将士们是否穿得暖、吃得饱,目前已有一位将军回去了。”凌七摇摇头。

他们的这位陛下,是个能容人的。

这次那几位将军没有借机异动,他便也不再起疑心。

毕竟身为李家宗室,能长年累月守在荒无人烟的边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此也好。”西北的情形,没有人比那几位将军更熟悉,他们能继续驻扎下去,自然是很好的。

反正四皇子也在那坐镇,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之后两人又聊了好一会,从大皇女最近风头正盛,说到沿海几个港口的改革。

直到日头都快西偏了,不得不走了,才依依惜别起来。

“最近几天我可能要出远门了,不知道何时才回来。”凌七倾身吻了吻眼前人含笑的唇。

也没有说自己去哪,只深深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心上人后,便站起身打算往来时的路走。

却被苏钦朝抓住衣襟,给重新拉了下来,狠狠吻了上去。

“唔…”凌七有些生疏的换着气,不料在下一瞬,听到院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凌七惊得瞪大眼睛。

他想退开,却被苏钦朝咬住唇无法抽身。

另一边刚忙完芸娘交代的那些事,匆匆赶回来,想借此和苏钦朝多待一会的杏仙。

刚踏进院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心心念念的将军,正与一位陌生,但眉目却异常俊美清冷,势均力敌的年轻男子,彼此相拥在一起,忘情的亲吻着。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撞上将军与其他人在一起的…

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

“这是哪位哥哥。”杏仙看着已经闻声分开的两人,努力的勾起嘴角。

“过来。”苏钦朝无比自然的,朝杏仙伸出手。

反正以后也是要见面的,此刻不过是恰好碰上了而已。

“将军…”杏仙看了看陌生男人,半踟蹰半犹豫的一步步挪过去。

“这位是千牛卫的凌大人,他比你大几岁,叫凌大哥或者…”苏钦朝说着顿了顿。

随即看向身侧,神色好似也有些不自在的凌七。

“叫凌七也可。”凌七垂了垂睫羽,遮住自己不经意间,便会散发着寒光的眼眸。

他怕还如往常,便会吓着眼前人,那美丽娇弱至极的小侍。

“凌大哥。”原来竟是将军的同僚,难怪那么不一样。

“我…我先回去了。”凌七胡乱的应了声,随即便打算提步逃离。

他还没想好,要如何与这人的妻妾相处。

其实大户人家的回门宴,并不比婚宴来的简单,也是有很多需要注意的。

除了不需要再拜天地外,一样也是要请司仪走过场,大宴宾客…

这不,才不到巳时六刻,外头已经鞭炮连连了。

仿佛只一瞬间,就突然人声鼎沸了起来。

“伤养的如何了?”高之橒踏进小会客厅时候。

正好便看到还靠在矮榻里侧,拿着小锤子,敲着核桃玩的苏钦朝。

“大约还有几天便能挪动了。”今日虽他虽然有伤在身,并不用与新人同在门口接迎宾客。

却也得搬到小会客厅来,与自己的那部分朋友陪坐的。

比如刚来的高之橒,还在路上的李祎夫妇、沈邕夫妇、黄宴楚,以及部分与自己相熟的金吾卫…

是以,早早的他便命人,将他搬来小会客厅,剥着干果等着。

“不是说断了好几根肋骨吗?”高之橒有些讶异,怎么这样快,算算也就才一个月零两天。

“大约是练武,身子骨要比寻常人恢复的快些。”苏钦朝并不打算,依着李妩曾暗中建议的那样。

装作寻常人,再躺上一个多月。

他打算折中一下,还躺个六七天就下地。

这样既不会显得太过,别人看着至多也只觉得他体格好而已。

是以,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消息放出去。

“原来如此,不过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好玩的,一定要好透了才能上值。”虽然听苏钦朝这样说,高之橒大概明白了。

却也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番。

“确定,这会有些小伤,疤都掉了。”苏钦朝撸起袖子,招呼他看自己手臂上的那两处。

本来他还想掀开一截衣襟,证明来着。

可这新衣服是早上,芸娘亲自伺候他穿的,不好叫它起皱,便也只得作罢。

“那就好。”高之橒走到近前,看了又看。

待确定两只手臂,的确是苏钦朝自己说的那样,都快痊愈了之后,才安心坐了下来。

一般按常理来说,手臂是最容易受伤的,因为一旦遇到危险,必会下意识用手臂去挡。

而这人的手臂,几乎恢复得与常人无异了,还能敲核桃,看来是真的没事了。

他还尤记得刚从他们那派独有的消息网中,得知了这人失踪的消息时的感受。

真真是焦急万分,生怕这人有个万一。

常年同在长安,又是读书时候的同学兼好友,如今又在官场上互为依仗。

虽没有血缘关系,却也胜似亲兄弟了。

也就是那时候朝中事多,让他忙的日夜颠倒,实在无法抽身,不然他非得亲自带人去寻不可。

幸好这家伙福大命大…

“尝尝这个。”苏钦朝将之前剥好的,那叠松子仁推了过去。

他记得这人爱吃这玩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