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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

萧云腾一声怒喝:“叶子明,本官还是户部尚书,论品级尚高于你,你这是以下犯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叶子明说完自嘲笑了笑,想起无能为力的曾经,只是口头禅脱口而出,也收不回来,他淡然笑了笑:“萧侯爷,早在几个月前,提刑司就秘密派出人马,前往杞县,北地长州,韦州,亳州,还有蜀中天府,两湖之地的兖州……地方太多,就不一一念了,不得不说,萧侯爷贪污的路数,真是一个比一个清奇,连鸟粪都不放过,着实让本官佩服。”

在叶子明说出一个又一个地名时,萧云腾面上肉眼可见得地褪了血色,变得苍白,然犹自强作镇定,直到叶子明指明“贪污”,平南侯才身体剧震,脚步虚晃退了一步。

叶子明再次一挥手,两名提刑司捕快上前左右架住萧云腾。

仿佛骤然惊醒的平南侯剧烈挣扎起来,口中连呼:“放开我!本侯要进宫!我要见陛下!我要见贵妃!”

叶子明充耳不闻,直接将人押进提刑司大牢。

大牢里,状若癫狂的萧云腾见到面目深沉的承和帝,扑通一声跪下,直呼:“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么?”承和帝开口打断:“那你觉得他们冤不冤枉?”

顺着皇帝的手指,萧云腾仿佛才发现承和帝面前跪了不少人,那些人里有些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来,目目相对,都是各地协助户部尚书变着法子贪墨国家税款的官员。

这不是梦!东窗事发,在劫难逃!

平南侯神色灰败,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呆愣地跪坐在地。

“萧云腾,朕知道你有能力,但也清楚,你心术有些不正,往户部塞了个施清泉,除了是相互制衡,也希望你们能互相学习。”承和帝嘴边浮现自嘲笑意:“你比朕想象的有本事,能让刚正不阿的施清泉与你一道同流合污,了不起啊!哈,了不起啊……”

承和帝起身,信步离开大牢,萧云腾依旧跪坐在地,神情怔愣,呆若木鸡。

短短时日,户部一二把手通通被捉拿下狱,已经不能用震惊朝野来形容,所有人都被平地炸雷惊得目瞪口呆。

待了解过萧侯爷任户部尚书犯下的罪行,更是让人瞠目结舌,施清泉大规模走私已经足够让人惊骇,想不到尚书大人竟然直接将手伸到了国库税银!

大靖立国以来规模最大的走私案和贪墨案尽出自户部,朝廷彻查之下,户部官员几乎无一人清白,不过情节轻重而已,最后,除了户部右侍郎‘严复行’等少数立身清白的官员和入户部学习几个月的惠王平安无事,户部的人被尽数下狱候审。

……

……

御书房内,承和帝看着三司会审后呈交上来的奏折。

平南侯多地多样侵吞国家税款,数额甚巨,人证物证俱在,无可辩驳,论罪当诛!

想着如今乱成一团的户部,皇帝似笑非笑叹了口气。

天家无情,兄弟阋墙,他就是经历这样一路过来的,实不想自己的孩子们也成为先帝时期的双王,斗得你死我活。

可惜,皇后有小计而无远虑,太子……承和帝闭上眼睛,军械案后没有废太子,便是他给太子的最后一次机会,无奈这些年来那家伙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皇子封王,各领差事,承和帝再不愿意,还是不得不将几位皇子推了出去,毕竟他不推这一把,结果并不会有太大区别,从杨忆遭遇刺杀,平和表面下的暗涛已经是愈发难掩耳盗铃了,更不要说掩盖。

只是承和帝也没想到,皇子封王,第一个被亮剑的目标居然是平南侯府。

他是不是该夸一下他的孩子们手段高超,一出手就将当朝含金量极高勋贵侯府按得灰飞烟灭?

承和帝睁开眼,状似随意问了句:“王忠,你觉得这一次,是谁的手笔?”

内廷大监慌忙开口:“陛下诶,老奴哪里会知道这些!”

王忠瞥眼同在御书房的叶子明,转移目标:“此案是叶司首主理,他应该更清楚。”

“标记有问题的户部账册是被人扔进下官家后院的,至于举报人什么来路,下官并不清楚。”叶子明据实以报。

承和帝不置可否,门外侍者忽传:“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皇帝默然片刻,还是开口:“宣。”

同时挥了挥手。

叶子明会意,告退离开,退出去时,看见一身素服,散开头发的萧贵妃怔了下,最后摇头轻叹,快步离宫。

萧贵妃进了御书房,于门槛处脱下绣鞋,赤足进殿,跪拜行礼:“妾身,参见陛下。”

承和帝看得大皱眉头:“你未犯错,行这脱簪待罪的举动,怎么?想逼朕从轻发落?”

“陛下言重了,兄长贪墨税款,罪不容赦,妾身明白。”萧贵妃声泪俱下:“但平南侯府的其他人是无辜的,那里面有妾身的母亲,有姐妹兄弟,侄子侄女,望陛下开恩,莫要连坐,放平南侯府其余人一条生路,妾身愿从此守孝皇陵,以赎兄长罪过。”

她用力磕头,语气恳求:“望陛下成全。”

承和帝沉默以对,半晌后幽深长叹:“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妾身谢主隆恩,望陛下珍重。”萧贵妃又拜了一礼。

……

……

承和十九年的四月,解禁不久的盛京城接连发生几起大事,户部先后两起大案,数位朝廷重臣进了斩候监,随时准备上路。

其后不久,又传来向来受宠的萧贵妃将前往皇陵,守陵十年。与此同时,惶惶不可终日的平南侯府终于等来了裁决圣旨。

平南侯贪墨税银,罪无可恕,不日处斩。

平南侯府抄没,府中人员褫夺一切诰命封号,贬为庶民。

男子没有被连坐充军或罚苦役,女子也没有被打入教坊司,府中老幼众人相拥而泣,感觉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心有余悸,泣不成声。

哭得最凶的,是曾经的侯府老封君,大家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府中所有人都知道,能如此轻拿轻放,是老封君的女儿,宫里那位贵妃娘娘用守陵十年的代价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