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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有些慌乱地朝长公主眼神示意。杨洁自也是知道,别说一个丫鬟,就是千军万马在前,也不足以阻拦大靖战神的脚步,她随意挥了下手,兰香如释重负地跟逃命一样离开。

跟在后面一起进来的杨忆过来,拜见了大姐和五哥,叶繁也拜见六皇子殿下。

“武安公主今夜能来倒是稀客,坐吧。”长公主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不必。”杨漓月冷淡看了眼叶繁,随口说道:“你,跟我走。”

叶繁求之不得:“好的殿下。”

杨漓月不再多言,转身就走,叶繁和杨忆紧随其后。尚未走出门,就听到长公主隐含怒火的质问声:“杨漓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停顿住脚步的杨漓月侧过身,看向长公主,指了指叶繁:“他,是我的人!你明白?”

五皇子杨连神色愕然惊变,看叶繁的眼神满目震惊。

长公主脸色微变,内心实则亦是惊诧万分,着实没想到如寒山孤冷的武安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哑然失笑,充满好奇的目光凝视着那位从头到尾就没看懂过的叶繁,意味深长地说道:“叶院长,你实在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

有武安公主撑腰,叶繁笑得随意,故作谦虚地摆手:“好说,好说。”

……

……

从长公主府里出来,杨忆就很自觉头也不回往皇宫方向直去。

杨漓月看了眼渐行渐远的马车,对弟弟找人救场理所当然,完事一句道谢都不说径直走人的行径颇有微词,嗤笑一声,心想等禁武的时间一过,和该跟这家伙好好切磋切磋。

“你跟着我干什么?”

长公主府并不位于繁华的地带,夜下的街道显得昏暗,月光透过树梢,投落下银光点点,默默走了一段路程,心中正念叨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叶繁听到问话,笑说道:“公主殿下说我是你的人,我自然要跟着呀。”

杨漓月道:“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那样说,只是让长公主不会再来烦着你。她这个人和你一样,心机深沉,成天只想着如何算计别人。你还是离她远点好。”

叶繁不满:“殿下,话别乱说,我什么时候算计……”

“萧景麒。”杨漓月用一个名字打断反驳。

虽然从没承认过,但杨漓月认定了自己是幕后黑手,偏偏他真的是,叶繁无法辩驳地摸摸鼻子,转移话题:“殿下既然帮了,不如就帮到底吧。”

杨漓月放慢脚步,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叶繁道:“天工院现在树大招风,院里需要一个镇得住场子的人,我想请公主殿下,出任副院长。”

杨漓月冷笑一声:“本宫凭何要屈居于你之下?”

叶繁安抚地笑道:“公主殿下,请您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很在意。”

“行吧。”叶繁无奈摊手。

杨漓月心中有些懊恼,心说你连平南侯世子都敢杀,这么件小事就不能多努力争取一下?

星稀月朗,今夜的明月被一圈月晕环绕,神奇的天象令百姓啧啧称奇,杨漓月望着明月当空:“我记得你哄妹妹时候说过,将来人说不定可以飞到月亮上去。”

叶繁笑道:“也许吧,公主殿下多练练轻功什么的,说不定哪天大成了,一步一蹬就上去了。”

“再厉害的轻功,也不可能让人真的飞起来。”杨漓月语声淡淡:“这样吧,你如果能让本宫飞起来,那我就应你,做天工院副院。”

叶繁惊喜:“真的?”

杨漓月道:“你似乎很有把握。”

这有什么难的?热气球,滑翔伞,回去和那帮这些天高兴坏了的匠人师傅们研究研究,哪个可行性更高。叶繁故作高深:“山人自有妙计。”

“话说……”杨漓月停步看他,再度一问:“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叶繁笑道:“殿下身体不方便,臣送殿下回府再走。”

杨漓月嘲讽道:“真有事你也就是个送人头的货色。”

“诶,不带这样的啊。”叶繁反驳:“你教我那些招式我每天都有练的啊。”

说着当即比划了两下,学着李小龙嗷呜一叫,夸张拙劣的动作逗得杨漓月没忍住笑了出来,吐槽道:“真像个傻子。”

“傻子挺好。”叶繁望着那微盈笑意的容颜,觉得公主笑起来真好看。

杨漓月倏地眼光一凛,朝左侧方向看去。叶繁见她神色有异,跟着看过去,不过寻常巷陌,无甚稀奇。

“怎么了?”

杨漓月不言语,手中抖出一把小刀过去,巷道之内空无一人,她静静看了一会,转身走了,随口与叶繁说道:“没事。”

……

……

就在杨漓月走向巷道查看前,敏锐察觉到漏了踪迹的钱四海二话不说转身就跑,敏捷的身影蹬墙一翻,便跃到了隔壁巷道,头也不回地夺路而逃。

摘星楼被封后,这位密谍身份的大掌柜一直潜伏在盛京城中,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的套路在密谍生涯中早已不知道经历多少次。

今夜接到召唤的他无意间遇见从将军府出来的武安公主,职业病地悄悄跟了一路,倒是惊奇地发现,那位如今炙手可热的叶大人,居然和公主那么亲近。

钱四海有些明白为何刺杀叶繁的队伍那么强大,最后却全军覆没了。

他一路思索着,来到南城一处荒凉院子,用特殊节奏扣响大门,说出接头口令后,里面有人打开了破旧的大门,钱四海径直入内。

院子里,身着锦衣的大人负手而立,微仰着头,银色面具后的眼睛似乎正欣赏着今夜难得一见的月晕。

钱四海上前拜倒:“密谍司盛京分部钱四海,见过上尊。”

“起来吧。”被称为上尊的大人随口一声。

钱四海起身,问道:“上尊连夜召唤,不知有何指示?”

上尊大人道:“你可知道叶繁?”

我刚还见过,钱四海暗叹一声真巧:“属下知道。”

“此人毫无预兆进了大靖朝堂,成了风云人物,近来本尊查了他的底细,派去问水的人意外发现了件事。”上尊大人道:“去年叶府有一个女客人小住了一段时日,那位女客人,竟然就是武安公主。”

钱四海眼神一动,直接汇报:“其实小人来的路上,无意间见过,他俩人确实关系匪浅。”

“那还真是巧,看来回报的人所言非虚。”上尊大人道:“那接下来的事,就非常重要了。”

钱四海一正脸色:“上尊请讲。”

上尊大人道:“据叶府的丫鬟透露,武安公主在刺杀叶繁的行动中与诸位密谍司高手大战一场,引致旧伤爆发,如今她动不了武,否则随时有暴毙的可能,你该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钱四海神色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