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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工坊早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工了,匠人师傅总结的问题报告叶繁都回复了两遍,给了些理论上的建设性意见。本来早该回去继续未完成的研发工作,没想到遇上新县令大人带来新业务,耽搁到了上元过后,叶繁还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

真是……还好自己是个老板!

不过也不能一直懒下去,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元夜后睡到自然醒,叶繁就准备收拾收拾回工坊,没想到叶府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

文国公‘盛绩’!

毕竟关了人家一对倒霉孩子,叶繁还是了解过这位国朝一等国公的,凭盛无名敢对国公府大肆发泄私愤且仅仅一顿廷杖发落了事,叶繁猜测文国公府约莫是典型日落西山的没落贵族。

事实和他猜测大差不离,盛家先祖是和靖朝高祖皇帝一起起义的开国功勋,受封文国公,世袭罔替,可惜只威武了先祖一代,这之后的盛家子孙都是些沉迷享乐的货色,一代不如一代。

到盛绩这代,盛家唯一在朝中说得上话的,竟只有一个恨不得把盛家杀个干净的盛无名。不得不说,反而让文国公府更加瑟瑟发抖了。

得罪这样的没落权贵当真没什么心理压力,只是叶繁有些奇怪,那对倒霉兄妹还在牢里关着呢,本也打算在回工坊前去把人放了,再让明雅去南方搞个茶场去。

虽然不怵国公府,但文国公毕竟是明雅的父亲,天生占着孝悌大义,明雅对上国公府,有着摆不脱的劣势。

没想到什么都还没安排,文国公就先杀上门来了。

这是打听到什么风声了?

毕竟那天叶繁大庭广众地拿人,虽逼着那对兄妹写了平安信回去,但谁知道那信有没有自家人才看得懂的暗号,或者时间太久国公府派人来问水寻人也未必。

罢了,人都上门了,那些也都不重要了。叶繁按捺下无用的猜测,穿好衣服便去了正厅。

文国公盛绩是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圆脸微胖,看上去并不如何威严,但有些邻家叔叔的亲和感。这个时辰叶蓝山早去了县衙,张氏一听来的是位公爷,有些畏惧不敢出来待客,第一时间就去叫了叶繁,好在她不知道叶繁和国公府的过节,不然怕是会心跳过速。

所谓先礼后兵,一进门,叶繁就礼数周到地对盛绩躬身作揖行礼:“晚辈叶繁,见过国公。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贤侄免礼,快起来快起来。”盛绩虚抬几下,面带微笑,完全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叶繁有些奇怪地入座,问道:“不知此番国公爷大驾光临,是有何见教?”

“确有两件事要跟贤侄聊聊,这听闻我那对不争气的儿女被贤侄关进牢里了?”提起家中儿女被关,盛绩圆润的脸上却没有太多愤怒,倒有些怒其不争地自嘲笑了笑道:“说起来那两人确实成天正事不干,一个天天斗鸡走狗,一个只会玩命地买鲜衣罗裙,胭脂水粉,妥妥两个败家玩意!但是贤侄,你要说他们和密谍有关系……怕是有点高看他们了!”

叶繁搞不懂这位国公到底想干嘛,但既然话说到这里,就顺势跟着赔笑道:“国公说得是,都是一场误会。”他当即唤来小厮,吩咐其去给护龙卫的人传个信,让他们放人。

“多谢贤侄。”

“国公客气了。”叶繁回礼拱手,“国公可还有别的事情?”

“确实还有一事。”盛绩似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叹息苦笑:“说来也是家丑一件。家中有位姑娘不服管教离家出走了,不曾想到了贤侄商行里做了管事,还和商行的另一外管事失了清白,这事贤侄想必是知道的。”

叶繁点头道:“嗯,知道,国公想如何做?”

“既然事已至此,未免悠悠众口,自是得让他们成婚了。”盛绩很是无奈地道。

叶繁皱起眉头来,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位国公到底想搞什么鬼,只听盛绩又悠悠说道:“只是小雅虽是庶出,到底是我国公府的姑娘,嫁给区区一个管事,到底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听闻那管事是贤侄心腹之人,那不知聘礼,贤侄作为东家,可也能负责到底,给我家姑娘一个体面?”

叶繁笑笑:“这个好说……”

盛绩眯着眼睛,状似无意道:“听闻贤侄手上,有水泥和化肥的制作配方?”

原来如此!叶繁恍然大悟:“国公爷的意思,我要是能以水泥和化肥的制作方子作为聘礼,您就能同意明雅和黄小山的婚事?”

“虽不听话了些,但毕竟也是我疼爱的女儿啊。”盛绩慢悠悠问道:“贤侄以为如何?”

我以为如何?你心里打算盘的声音我隔着二十一世纪都听见了!叶繁腹诽一句,不得不说,这位文国公非常擅长利益最大化,也很敢赌。赌他对明雅和黄小山的重视程度。

人家几十万两真金白银才到手的东西,他费一个不算重视还失了所谓清白的庶女就达成所愿,不得不说是一桩极好的生意。

“国公爷真是深沉的父爱啊。”叶繁呵一声道。

盛绩装听不懂话中的调侃,也呵呵一笑:“为人父母,都是这样的。”

我可去你的!叶繁差点骂出去,觉得这话简直辱骂了那些真心疼爱子女的父母。但他也清楚认识到了,文国公很不要脸!

他要好处的时候很不要脸,若是拒绝,将来他报复的手段也会很不要脸!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啊!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叶繁摆手道:“不过毕竟是人生大事,还得听听他俩的意见才好。”

“他们都那样了!”盛绩吹胡子瞪眼,“难道还能不认?”

“认自然是认的!”叶繁沉吟道:“但孩子的话还是得听听。”

盛绩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孩子?他们比你还大了一岁!

……

……

“黄小山见过东家,见过国公。”

“明雅见过父亲,见过东家。”

突闻传唤,又得知国公到来,两人火速赶到了叶府,神色皆有些忐忑。叶繁让两人放松就坐,将事情大致一讲后问道:“如此,你们可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