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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步,苏清月已经胆怯到不敢直接问那些警察是不是找苏振川的,她很怕一语成谶。

可她不问,那些警察也没留情面,直接道:“苏振川先生已经对他当年的罪证供认不讳,所以即便是过了刑事期,我们也要将他带回警局进行审问,还请家属配合。”

“供认不讳?”苏清月几乎要不认识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不可能,我爸爸不可能做那种事情,他说过他没做,就一定是没有。”

“可是今早晨我们接到了他的自首电话。”为首的警察一脸严肃,“这位家属理智一点,不要妨碍公务。”

几人说话间,苏振川已经在护士的帮助下上了轮椅,也被护士推了出来。

“清月。”他喊了声苏清月,朝她暗自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激动,而后对警察道:“警察同志,我们走吧。”

警察上前接过苏振川的轮椅,苏清月眼看着苏振川又要被人带走,失声喊道:“爸,这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昨天爸爸说万一哪天他不在了,还要她和那个所谓的姐姐和睦相处,是在变相交代后事?

她昨天竟然还以那种态度结束对话,她甚至还朝他发了火。

苏振川还是一脸慈祥的笑容,像是他要去的不是警局,而只是去楼下散个步:“清月,我没事。”

说完这几个字,他人就进了电梯,随着电梯门的关合,苏清月再也看不见他。

苏清月放下砂锅,头疼地捂住了脸,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变卦,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回房拿了手机,翻动着电话簿里的人,最后想了半天,还是停在了乔中天的名字上。

用另一部能打电话的手机拨出去,等来的却是机械的女声,提示她用户已关机。

她这才想起来,乔中天之前说他最近会去一趟G国,那他现在可能就是在飞机上。

乔中天联系不上,就断了一条人脉。苏清月急得抓头发,好不容易熬到苏伯年他们过来,有人帮她照顾心柑了,她马不停蹄往警局赶。

去了警局,却被告知家属不得探望,但可以请律师。苏清月又连忙联系海城工作室的法务,让他尽快赶过来。

有女警见她在走廊上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好心劝了一句:“你要找律师,最好找顶级的。这个案件牵扯到了白家,白家背后可是有一整个律师团,等闲律师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白家?

苏清月来回走动的步伐一顿,脑海中有一条线,突然清晰了起来。

她匆匆朝女警道谢,转身出了警局,打车直奔197大厦。

她之前来过197大厦,楼下的前台和保安都认识了她,知道她还有总裁专属电梯的指纹,因此都没怎么拦,让苏清月顺畅地直奔最顶层。

总裁办里,李薇薇正抱着一摞文件等着白承允签字。白承允签一份她递一份,两人多年形成的默契下,那么多文件也能做到丝毫不乱。

“嘭”的一声踢门声,引得外面秘书室的人都忍不住伸头往外观望,碰到了白承允的目光,又嗖嗖地全都把头缩了回去。

李薇薇转头看到是苏清月,眼底划过冷漠,脸上却带着笑容:“清月?昨天听说心柑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苏清月没心情和李薇薇来这些虚情假意的寒暄,她视线一直放在白承允身上,一瞬不瞬,“薇薇,我有点私事要和白总聊一下,麻烦你?”

李薇薇抱着文件的双手一紧,她笑了笑:“好啊,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越过苏清月出了总裁办,李薇薇手心被文件夹硌出了长长的一条红痕。

总裁室里,风雨欲来。

苏清月没啰嗦,上前冲到大班桌前,双手按在大.理石桌面上。桌面冰凉,却冰不透她心里的怒火:“白承允,你们干的好事。”

白承允写完“允”字的最后一笔,才合上文件盖上笔盖,蹙着眉心抬眼看向苏清月:“怎么?艾瑞克杨出问题了?”

艾瑞克杨是半夜下的飞机,白承允让司机去接了他后直接送到了医院。今早晨一大早有个项目出了问题,他赶来开会,就没来得及问医院那边的情况。

苏清月清冷一笑,眼底的光都是寒的,“你少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是,你专程把艾瑞克杨叫过来医治心柑,我是该感激你。你还专门用直升机把我们从海城接回来,我也该感谢你。但你前脚做了这些,后脚就把我爸送进监狱,这是什么?打一巴掌前,先给颗枣?”

白承允整理文件的动作一顿,看了苏清月几秒钟,随后按了桌上的内线,叫了冷苍:“苏振川怎么回事?”

哈!装的可真像!

没等电话那边传来冷苍的声音,苏清月“啪”的一声主动摁断了电话,睇向白承允:“在我面前演戏,装作你什么都不知道?白承允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演技这么好?不……”

她说到这里就笑了,“我错了,你演技一直都很好。六年前你可以让我以为你娶我就是真心爱我,然后一步步掏空我们家的家产,等到我什么都没了,再把我送进监狱从此暗无天日。对啊,我怎么忘记了,你一直都是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的。”

苏清月的话语里讽意十足,白承允的眉头越皱越紧,黑眸里的风暴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却被他死死地压制着,没有爆出来,“苏清月,你一定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苏清月梗着脖子,白承允的极度威压下,她也可以做到完全不落阵势。

“你跟我讲‘青红皂白’?我爸大清早就被警察带走,谁跟他讲‘青红皂白’了?我爸昨天还跟我说过,当年的事情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从头到尾都是被冤枉。也许你们会说你们手里有证据,但我也坚信,我爸从来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他不屑撒谎他也不会撒谎。他说没有做过,就一定没有!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到了今早晨却成了他对一切罪状供认不讳。短短一夜之间差别这么大,你们白家没插手没用什么猫腻,谁信?让我猜猜你们是怎么威胁的。他现在已经没了苏氏,也身无分文,所以你们用的是家人?你们拿我拿心柑拿我大伯去威胁他,如果他不认罪,我们就会危险就会在湖城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