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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我也曾翻山越岭 > 第二十一章 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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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清接通,对面却没有说话,许景清问:“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江汀语气低落。

“马上。”江汀很不对劲,许景清放心不下。

江汀一向是骄傲的孔雀,此刻却像只落毛的凤凰。

“我想吃红油抄手。”

江汀一向不爱吃辣,只是性格火辣。

许景清着急了:“我就去给你买,你待在家里等我。”

“好。”江汀挂断了电话。

江汀坐在散落一地的空酒瓶堆里,窗帘被拉得紧紧的,没有一丝光能够透得进来。她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抬手又喝了一口酒。

地上,还有几张散落开来的纸。

“我要回去了。”许景清跟陈辞微说。

“我送你。”陈辞微道。

“嗯。”许景清没有拒绝,公交太慢了,她又没有开车。

坐在陈辞微车里,许景清心急如焚。到底发生了什么,坚强如江汀,也变得如此脆弱。

“先去买红油抄手。”许景清说了店的地址,陈辞微一踩油门,车加快了速度。

等店家打包的时候,许景清一直看手表。陈辞微看在眼里,却深知此时不是了解的时候,也就没问。只是握住了许景清的手,安抚她。

许景清扯出了一抹笑,有些牵强。江汀只有在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候,会想吃一些平常从不碰的食物。

到江汀公寓门口,许景清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股酒味扑面而来,许景清皱紧了眉头。

许景清按开了灯,也顾不上换鞋,就冲过去扶起了醉熏熏的江汀:“怎么了?”

陈辞微跟在许景清身后走了进来,只瞧了一眼,就走过去拉窗帘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江汀不答话,只是抱着许景清,把头埋在许景清肩窝里,压抑了一天的热流终于喷涌而出,烫得许景清鼻酸。

许景清没有再问:“吃点东西吧。”

许景清看了一眼陈辞微,陈辞微会意,走近,把打包好的红油抄手打开,递到许景清手边。

江汀也坐直了,许景清接过打包的碗,舀了一颗喂给江汀。江汀唇色苍白,张嘴,唇上都是干裂的痕迹,再动,恐怕要流血。

江汀吃了一口,露出笑:“谢谢。”

“你要好好的,才是对我最大的感谢。”许景清没好气的说,“自己端着吃,我去给你倒杯水。”

许景清去厨房饮水机处接了杯水,陈辞微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眼神却跟着许景清。

江汀扫了陈辞微一眼,便默默垂头,陈辞微,原来是他。那天在何锋墓地,她远远看到他了。

“陈辞微,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许景清看陈辞微还在这里,才想起他来。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陈辞微点点头,丝毫不觉得许景清用完他就扔有什么不好。

许景清目送陈辞微离开,他还朝她挥了挥手,门开了又合,许景清听到他说了声再见。

许景清放下手里的水,坐到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又瘫坐到地上的江汀,现在只剩两个人,江汀不敢抬头看她,只低头吃着抄手。

“咳咳……”到底是吃不了辣,江汀被辣油呛着了。

“别吃了。”许景清有些生气。

江汀乖乖放下碗,就是这幅任人摆布的样子,让许景清看着更加生气。

许景清也不说话了,室内一时鸦雀无声。

江汀见许景清是真的生气了,想站起来,可能是腿麻了,一时半会站不起来。地上的酒瓶又被江汀碰倒,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玻璃声。

许景清也不去扶江汀了,就看着,看着江汀自己爬起来,只有她自救,才能活。

江汀跪倒在地上,捡起散落一地的纸又扶着茶几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后,才把手里的纸放下。

反着放的,显然是不想让人看见内容。

许景清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江汀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问。问了,江汀也不会说。江汀想说的,也不需要许景清问。

“许景清。”江汀喊她。

“我在。”许景清软下语气。

“抱一下。”江汀可怜兮兮的。

许景清无奈,张开手抱住了江汀,骨瘦如柴,抱着硌手,还是陈辞微抱着好,许景清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轻笑了一声。

“好了好了,浑身酒气的,快去洗个澡。”许景清拍拍江汀的后背。

“再抱一会儿。”江汀几乎从不这样依赖别人,她一向自强自立。

离开的陈辞微,也对江汀的状况了然于胸。他查过江汀,也可以说,他查过和许景清有关的一切。

要换做他,他也会舍命救许景清。只是,他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更不会让许景清以身涉险。

正开着车,有电话打进来了。

是许景清,陈辞微接通:“怎么了?”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许景清道明来意。

“你说。”既然许景清找到他,那说明这件事他一定可以做到。

“帮我约一下何铭,我要见见他。”许景清语速平缓,不急不躁,陈辞微却凭空听出一股子怒气。

“好。”陈辞微应下,看来江汀的异样,和何铭脱不了干系。

许景清挂电话后,江汀刚从浴室里出来,面色被水汽蒸腾得红润,看起来比刚才好很多了。

“我给你吹头发。”许景清走过去拉着江汀坐下,拿着吹风机给江汀吹头发。江汀看似热情浪漫,奈何心如坚冰。

“怎么了?”许景清停了吹风机,江汀问。

“有根白头发。”许景清看着浓密的黑发里的那根白头发,只觉得眼睛都刺得慌。

“拔了吧。”江汀无所谓道,不过是根白头发。

头皮刺痛了一秒,江汀知道,许景清已经替她拔了那根头发。

许景清看着手里的那根白发,想了很多,最后只是把头发扔到垃圾桶里,继续给江汀吹头发。

这个年纪,要有多少辛酸,才会白发。

许景清恍惚,有多久没有看到江汀肆意的笑容了,久到她都记不清了。江汀的笑容,随着何锋一同离去了。

想到前几日在社交软件看上到的一句话,别人是开心死了,我的开心死了。

江汀的开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