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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普欣属于死硬的顽固份子,完全不可感化,对付这样的人只能选择雷霆暴力,但是对于剩下这些武将那就要分而划之了。

珲春看着他们冷笑道“我珲春以前的口碑你们都很清楚,宁古塔倔驴呗!你们背后可没少笑话我,骂我!”

“既然知道我的脾气,那就应该明白我珲春是不是一个造反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皇帝之外你们说还有谁能命令我干出兵变这种事情出来?”

“用你们那被烧刀子泡傻了的脑子好好想想吧!没有陛下的命令,我珲春怎么可能发动这场兵变!”

右手扶着心窝珲春痛心疾首的问道“你们也算个兵?啊!你们看看自己的样子也算个兵?当年奕山丢了那么多土地,你们就不心疼?就算不冲朝廷,冲这些供养咱们吃喝的老百姓,你们也不能干这种丧良心的事情啊!”

“远东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咱们祖宗留下来的土地!哪里住的子民跟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当那边是外国,我觉得那就是咱们的家!”

“呵呵……还好陛下不是软骨头,还好咱们大清国还有一个硬骨头的皇上!就冲陛下命令我跟罗刹鬼干,我就下定决心一辈子效忠皇上了!”

“这个帝党我就当定了!你们想当卖国的软骨头,随你们的便!老子我还想带着这张脸去见祖宗呢!”

一通臭骂把在场所有的将官骂的面红耳赤,嘟嘟囔囔什么都说不出来。特普欣想说话可是嘴里已经被麻核桃给堵得死死的。

“珲春……你……你少拿话磕碜人!我们不是不想跟罗刹鬼拼命,朝廷不让我们打我们又能怎么样?我们当兵的除了听上峰的命令之外还能怎么样!”

珲春双眼怒睁咆哮道“以前没人给你们命令,现在陛下已经给了你们命令了!为什么不接旨!”

“妈了个巴子的,又不用你们拎刀子上!分派兵力炸开各个渡口的冰面,不让罗刹鬼过河!就这么点任务你们都不敢接吗?一群没卵子的东西……”

“我……”众人顿时哑火,随后有脾气暴躁的吼道“你珲春说的好听!朝廷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能怎么办?不听你的,你现在就要杀我们,可是听了你的回头朝廷还有人要杀我们!”

“左右都是一个死,我们能怎么办?你告诉我们怎么办!”

“好办!”珲春咬着牙说道“齐齐哈尔已经被我攻克了,你们的家眷都在我的手中,就说是我珲春逼迫你们干的!到时候失败了,朝廷兴师问罪你们把罪过往我身上推!”

“就说我珲春绑架了你们所有的家眷,你们迫于无奈……我想朝廷总会给你们一条生路的!”

现场一下子就沉默了起来,就连二门外封锁的士兵们也都听呆了。其实谈判到现在这个阶段,在场黑龙江的将官们已经有九成都相信珲春手上的密旨是真实的。

他们之所以不承认,只不过是在心中分析得失利害而已。

人世间总是不乏赌徒的,有些时候哪怕必输的赌局也会有人下赌注,就好比后世国足和巴西对抗一样,外围赌球的盘口内,赌国足赢的人也大有人在。

越是冷门收益也就越高这个道理赌鬼都明白,更别说这些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了。

烧冷灶有时候就好比下冷门筹码一样,虽然输掉的概率非常大,可是一旦气运到了赢一把也许就够吃一辈子。

如果之前珲春没有喊出帝党这两个字出来,那么这些将领八成都不会动心,因为他们觉得一个十三岁的小皇帝,再厉害也不可能跟太后和王爷党们对抗。

可是喊出帝党二字就不一样了,这说明载淳身边已经聚集了一批牛逼人物,比如说珲春,甚至比如说肖乐天还有南方的那些汉人督抚们。

别说黑龙江这里地界偏僻,那是针对老百姓来说的,对于这些官员们来说,整个国家的运行状况他们还是能看明白的。

有那么一些在特普欣手下混的并不怎么得意,还有一些内心依然有血性的官员终于动摇了,他们挣扎着站起身来“珲春将军!我们不是贪生怕死,我们只是顾忌家中父母妻儿的安危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

“如您所说,只要你真的证明齐齐哈尔已经落入您的手中,那么也算对朝廷有个交代了,不就是赌注河口吗?没问题我们给你办……”

“我操,你们这群叛徒!”人群中有特普欣的死忠跳起来就骂,结果让士兵一通枪托就给砸趴下了。

“来人!把这些特普欣的死忠们都拖出来,跟他们的主子关在一起!别着急,陛下总会有旨意给你们的!”

说完珲春扭头面向这些首批投诚者笑道“如果我推断的时间没有错的话,最早今天傍晚,最晚明天早上,齐齐哈尔就会有信鸽过来!到时候看见你们将军府的信鸽,我想也就能证明我的话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暂且休战怎么样?诸位同僚,向城外下令吧!”

很快,守备府跑出了一名又一名的传令兵,战马在长街上狂奔,传令兵大吼道“关闭城门,瑷珲城今夜宵禁!所有军民没有命令不得出门!传令下去,宵禁!”

整个瑷珲城诡异的沉默了,守备府和军械库内,来自宁古塔的守军开始堆砌沙袋进行重点防御,瑷珲城所有城门紧闭,百姓家家关门闭户谁都不敢出声,甚至晚上饭都是吃的冷饭,生怕篝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城外大营无人入眠,所有士兵都知道珲春造反了的消息,也知道守备府已经被攻克,所有高级将领都成了人质。

小兵们盘算会不会打内战,军官们担心好不容易抱上大腿的主官们会在这次兵变中丧命,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等待最终的消息。

渐渐的,夜色开始降临瑷珲城,可是让万人期待的那只信鸽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而此刻在瑷珲西北方五百多里地之外,三万中亚哥萨克援军终于踏着冰雪看见了黑龙江冰封的河面。